,可这习惯却不是那样好改的,胸中泛起万丈波澜面上却不显,只看着人告诉他:“总见殿下的写字,或许是学来了几分。”
“哦,是这样啊。”苏温点了点头,但显然是不信的。
几个月前,苏温便已成婚,这婚是陛下赐的,苏温却对这太子妃娘娘冷淡得很,倒是更爱缠着自己了,皇帝赐婚,宇文家族更是世家大族,这样冷淡的态度不符合苏温趋利的性子。
若说他喜欢自己,苏澜觉得或许是有那么几分,但更多的是欲望,占有和侵略的欲望,和书中的那些两情相悦的故事无甚干系,这人却是个疯子,喜欢的方式也与众不同。
若问苏温成婚苏澜有何想法,苏澜看着那满皇城的热闹,只是这热闹不属于自己罢了,苏温拥有这世上所有人都想有的,得到了这世上所有人都想得到的,但他也付出了许多的辛苦。
同样的出生,自己付出的或许比苏温还要多上许多,如今却是见不得光,进不得退不得。
“澜哥哥,今日父皇召见,我便先走了。”苏温眼见宣纸上的笔墨凝结,只告诉了自己便离开了书房。
其实他们互相不信任,苏温不知晓自己做了些什么,苏澜也不知苏温的许多事,他们并非朝夕相对,关于彼此总有许多空白的时间。
他们似乎是默认了这样的相处方式,只是不知晓这样的方式要维系多久。
苏澜打量了这个书房的布局,也只是打量了一眼,真正私密的东西也并不会藏在此地,而若是自己贸然翻找,这整个东宫都是苏温的人,只怕是要被关上一月不止。
他关上房门,随身带着苏温给他的令牌只是习惯,而他本身的身份还是习惯都不会走正门,倒不是飞檐走壁潇洒俊逸,而是觉得方便罢了。
出了宫门,苏澜便直奔醉梦楼而去,前些日子苏澜见鹿陌的眼睛似乎好了些,只开口问了句。
鹿陌只抚着琴的手停了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值得回忆的事情和值得珍惜的人一般:“是替我医治的大夫的功劳,只是在下于心有愧,此生终究是报答不了他了。”
“鹿公子此言差矣,前路还长,一切都未可知。”苏澜只看眼前人对他口中的大夫或许并非是感恩之情。
“澜公子,我此身入了醉梦楼,这一生就这样了,但你要得到你想要的。虽然我瞧不见你,只是想劝你一句,世间诸般不过是过眼云烟,凡事也不必过于执念。”鹿陌眼盲了,可心却未盲。
“那在下也要劝你一句,此身皮囊皆成空,鹿公子又何必对自己的出身耿耿于怀,若有喜欢的,便是喜欢,千金难买的便是情意,是说是也不是?”苏澜自觉无奈,二人皆是摇头,世人皆知死后万事成空,可谁又真正能放下呢?
短短几十年,苦的日子太多了,或许只要一点甜的就能填满,再回想过往的那些日子,除了一些难以忘怀的梦魇外,便是同苏温的点点滴滴,细细回想起来,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自在时光,竟然都是苏温给自己的。
“在下有一事相求。”苏澜起身一拜。
“你我之间何必客气呢?澜公子每次来见我不都是有事吗?”鹿陌摸过身旁的茶盏只饮了一口茶,尚还有温热。
“此次确实只是想同鹿公子叙旧,只是听鹿公子所说的大夫妙手,心向往之。”苏澜无奈解释。
“澜公子是有什么难治的病症吧?不如你我约个时间,我让你们见一见。”鹿陌的心思倒是通透得很。
“既如此便是谢过鹿公子了。”苏澜是有心思的,他身上的毒已经瞧过许多大夫,皆是无解无医,才有了今日的这一遭。
若是能解了这毒,海阔天空,山高水长,他也不必于受制于人,彼时他便能狠下心来动手了吗?
苏澜直接从醉梦楼的后门进去寻到鹿陌的房间敲了门,听到里面熟悉的声音响起才推门而入,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那大夫却是自己认识的,是太医院的院判——林鹤径。
年纪轻轻做到了院判的位置,自然是有真才实学的,却在这醉梦楼为鹿陌医治眼睛,如今看这场景,林鹤径满心满眼都是深情,只可惜鹿陌瞧不见。
出身烟花之地又何如,苏澜却觉得鹿陌比这世上许多人都干净,若有一日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是好的。
“阿径,你去替澜公子瞧瞧病症。”鹿陌唤人唤得亲昵,他想来并非不知林鹤径的情谊的,只是自觉不配罢了。
若是要说,这世上最好的大夫恐怕是这东宫太子。
“林大人。”苏澜只是一拜。
“澜公子?瞧着您倒是眼熟。”林鹤径看向自己的眼神意味深长,他显然是知道自己的。
若是知晓这位圣手是宫中的御医苏澜便不来了,只可惜如今却是来也来了,便只能坐下让人替自己诊脉,接下来的便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