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被珞王责难。
虽然这不是腾玧的本意,但也只能这样了。
从尨城到檜镇的路途不算遥远,傍晚时分就到了,还没到镇上就远远看到镇内曜晶闪烁,宛如白昼,珞賁军正忙着给镇子打木桩,製成两米来高的栅栏,镇上人影比肩继踵,却悄无声息,大家都知道了困兽的习性,知道它们对声音敏感,却看不见东西。
此时珞王已经先在驛馆了解情况、安顿布局了,与他同在的还有邻近几个镇上被推选出来的六名鉅子和四名珞賁军军官。
腾玧先与珞王他们会合,蒙杺莯则在镇上四处查看情况。
在珞王的安排下,檜镇的老人、幼童、帮不上忙的女人都已经在珞賁军的护送下前往其他镇上避难,留下来的只有珞賁军、青壮男子和懂医术的女子。
现在四周虽没有困兽,但大家已经习惯屏声闭气,如果不是非必要的交流,都多用手势或在地上写字。
蒙杺莯註意到他们在周围製成的栅栏虽有成年男子手臂那么粗,但因不敢闹出太大声响,只能尽力往下压,却不能根固,稍微一摇,就会有所松动。
蒙杺莯记得自己看过的美剧《行尸走肉》中,主角们就曾用栅栏抵挡丧尸的侵袭,她回忆了一下,在地上用木枝画出了一个样图,主要是在栅栏的底部加上了可以固定的叁角架,同时在间隙处增加了削尖的木矛,这样如果有困兽上前,也会先被木矛击穿。
刚给兏崢交待完,就听到镇外传来叫喊声,隐约可以听到婴孩的哭声、女人的尖叫声,凄厉之声刺破长空,同时伴随着远处困兽的嘶吼。
蒙杺莯正想去看看,却被兏崢拦住了,不等她说什么,只见珞王已经领着二十余全副武装的珞賁军士往镇外奔去,因为事发突然,珞王无暇其他,没有看到蒙杺莯,倒是腾玧眼尖,向兏崢打着手势,示意他带蒙杺莯避一避。
兏崢拉着蒙杺莯进了驛馆,驛馆中还有几名鉅子,他们都没认出蒙杺莯,在外面的镇民也都已经躲进了就近的屋中,军士们则拿上武器守在各个镇口严阵以待。
驛馆处于镇中心,却因为四周安静如深夜,远方的声音倒也能听到一些。
在珞王带人出去后,之前婴孩的哭喊声已经小了很多,倒是困兽的咆哮和嘶吼声多了起来,而且由远至近,似乎就在不远处。
蒙杺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想到之前他们在珞王郡外遇到困兽时,珞王虽以一己之力重挫困兽,可在一片漆黑的情形下,他并没有什么视力上的优势,更何况还有弱幼需要保护,单他带去的那些人能抵挡得住吗?蒙杺莯越想越担心,不禁握紧了衣襟下摆。
又过了一会儿,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透过驛馆的窗户间隙,看到几名军士全身染血,好似受了伤,他们抱着几个幼童并护送几名抱着婴孩的女子往医馆奔去。
队伍中没有珞王和腾玧,想必是在殿后。
蒙杺莯翘首望着镇外的方向,可是外面一片漆黑,难以看清,只能看到守在镇口的军士时进时出、又不断有受伤的军士和流民进入,大家虽然竭力不出声,可沉重的喘气声和步履声就如响彻耳边。
在担忧中等待,时间过得特别慢,蒙杺莯自知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默默祈祷珞王和腾玧等人可以平安回来。
不知是不是她的祈祷起了效果,很快,腾玧和几名军士的身影出现了视野范围内,他的精鎧上满是血跡,头上、脸上、手臂上尽是血污,不难看出遭遇了一场大战,他并没有进驛馆,而是跟其他军士一起将镇口的木栅栏渐渐合上。
这下蒙杺莯彻底急了,惊慌失措地对兏崢道:「他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为什么现在关门?」虽然她尽力压低声音,可声音依旧听起来悲愴哀切。
兏崢二话不说,闪身出门,他奔至腾玧身边,两人低声交谈着,很快腾玧打了个手势叫了几名军士往另一边奔去,兏崢则留下来在镇口防御,他甚至来不及回来跟蒙杺莯说明情况,可见外面的情形非常兇险。
皇太子去逝的哀伤还没在蒙杺莯心中稀释,现在又面临珞王兇多吉少的情境,这令她难以自持,已无法像以前一样将悲切冻结在体内,一想到最糟糕的情形,滚烫炽热的泪水瞬间崩出她的眼眶,她捂着嘴,防止自己哭出声,不管她怎么安慰自己事情还会有转机,但热泪如决堤般地沿着她的脸颊、手背滑落,怎么都止不住。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丝毫没有带走蒙杺莯的哀伤与担忧,隐约中,镇外困兽的吼叫似乎比之前小了很多,突然,一股劲风从镇外吹来,风速迅猛,却没有任何征兆,不似自然形成。
蒙杺莯隐隐察觉到什么,她拭去眼里的泪水,屏息等待,很快,只听一声呼啸,珞王驾着小白从栅栏上方跃进镇内,与此同时,腾玧和几名军士将准备好的木矛插入棚栏的间隙,那些追着珞王跑向檜镇的困兽瞬间被这些木矛刺穿,抵挡了它们的脚步。
此时珞王昴然垮坐在小白背上已稳稳停在道路中央,一人一豹身上满是血污,却不见受伤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