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治久安吗?难道你愿意别人当着你的面只说好听的,背地里却指着背脊骂你是个昏王暴君?”蒙杺莯道。
“你敢说本王是昏王暴君?!”这两个词让珞王想到了他最厌恶的父亲,那个残杀了劝解他做一个贤君明主的母亲的父亲,顿时像被踩到了尾巴的暴龙,眼看就要拔出斩天剑。
皇太子见状挡在蒙杺莯和珞王之间:“杺莯的意思是你肯定不愿意像武皇一样任由别人贬议。”他知道珞王一定会接受,因为蒙杺莯的话就是当年珞王的母后对他的告诫,“不如我们去你的郡上走一走,看看你治下的子民是如何谈论你的,如果你不能接受,我们绝不勉强。”
珞王狠狠地瞪着蒙杺莯,眼神冷得像箭,箭上却喷着充天怒火,可他的思绪却回到了小时候……
“珞儿,你要记住,”母亲总是亲自教导年幼的珞王读书识字,教他为王之道,“举贤纳諫者方才能成为贤达的君王,你不可能知道你的每一个决定是否正确的,这就需要别人替你判断,更需要你在犯错的时候,别人能够提醒你。”
“谁是别人呢?”年幼的珞王听得一知半解。
“你的臣民,亦或是你的妻子。”母亲想到自己因常常规劝丈夫不要留恋女色反被冷落,心中悲凉,“珞儿,你一定要娶一位全身心地爱你、敬重你且德贤惠理、仁慈智鑑、深明大义、有治世之能的女子,屇时不管她对你说什么,你都要听,知道吗?”
“若她说得不对呢?”
“若她说得不对,你只需记着,她对你的爱即可。万不可怪罪。”联想到丈夫对自己的冷落和疏离,她面露哀色,“有这样一位妻子在侧,就算你心中所爱的是其他女子,也不可不理会她的诫语,知道吗?”
珞王何等聪明,顿时明白母亲说的是她自己和父亲的事:“珞儿若能遇到像母亲一样明理的女子,绝不会再娶侍姬,让她伤心。”
但就是这样的母亲,自己的手上却沾满了她的鲜血,当年用利剑刺入母亲胸口的触感犹在,母亲临终前那哀怨悲愴的眼神依然如佛芒在背。可不知曾几何时,他的心中只剩下愤怒和憎恨,早已忘了母亲的告诫。
我永远不可能遇到像母亲那样的女子。珞王总是这么对自己说。
此时,珞王碧波般的绿瞳中映照着正认真地望着他,等他答复的蒙杺莯,令他眼中的火被凛烈的寒风所替代,冷哼一声:
“皇兄,既然你已开口,我就陪你们走一趟。”
“听到让你不开心的话可不许乱砍人哦!”蒙杺莯不知死活地插嘴。
珞王额上青筋暴起,强忍着现在就想拔剑的衝动。
有珞王相陪,沿途的安全自不在话下,于是皇太子让玄泽和兏崢留在皇都准备开办学堂和兴建市场一事,他带着蒙杺莯与珞王一道准备到珞王郡上走一趟。
由于皇太子和珞王的发色过于明显,为掩人耳目,两人均身着士侍的衣衫,戴上帽子,将发丝尽数遮掩,蒙杺莯又穿回了做畜兽时的粗製衣服,依然是一副小男生的打扮。
珞王郡的首府尨城是离皇都最近的首府,步行要两日,骑孟鸟只需一日,骑色鹿半日就到了,为便于较完整地了解珞王郡的情况,他们准备骑色鹿花五日时间沿着珞王郡的府道走一圈。
士侍不是相级官员,只能骑平色鹿,当内侍牵来两匹白底橙斑的色鹿时,蒙杺莯
问:
“咦?我怎么办?”
“畜兽只能跟在后面步行。”珞王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说。
“欸?!”蒙杺莯一脸“你看我像是能走五天的人吗?”的表情瞪着珞王。
“他逗你的,你与我同骑一匹。”皇太子笑道。
“呃——,我能不能自己骑一匹?”蒙杺莯小声地说。
皇太子向内侍点点头,蒙杺莯又道:“我能自己选吗?”
“可以,去吧。”
待蒙杺莯和内侍离开后,珞王忍不住问:“皇兄,你们该不会还是没有……。”完全不需要皇太子回答,他就已经猜到答案,“她遇到你真是太幸运了!”
“是吗?我倒觉得幸运的人是我。”皇太子淡淡一笑,“如果真的如她所说,办学堂建市场可以增加国家收入,那以后就不需要依靠大主,亦不用受制于人。”
“皇兄需要晶片跟我说,我多得是。”珞王不以为然。
“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但我听说宗府准备在你的大婚典礼上让你迎娶少辅的千金。”珞王最了解皇太子的心思,知道他的心已属于蒙杺莯,若是他要与少辅联姻,那桃莲必定是正娶的太子妃,蒙杺莯就只能是侍姬。
皇太子垂下眼瞼,沉默不语。虽然蒙杺莯替他想到了解决国家财政不自由的方法,但这个方法是否可行,还得再观察一段时间,更何况他现在的问题已经不仅仅是这一个,还有更复杂的原因。
珞王看出皇太子眼中少见的苦楚,不再说话。
很快,蒙杺莯带着一头比皇太子和珞王的色鹿个头要小一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