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恨不得马上就猜出来,却又怕他猜出来之后发现当年的小阿九早已变成疯子。
小阿九一岁的时候抓周,没有抓印鉴没有抓毛病没有抓宝剑,抓了一个四岁小将军的手,抓住便是自己的,那时候太小,大概记不住了,后来家人笑话他抓周的时候抓住了一个小将军,莫不是长大后也要当将军了?小阿九喜欢的小将军,懵懵懂懂也不知道算不算喜欢,小将军把他当自己弟弟,小阿九说长大之后要娶小将军,可是他的阿九在十一岁的时候就不见了。
阿九死在十一岁那年的木箱子里面,从地狱爬着白骨归来的是凌衡。
想着想着,安致恒又不开心了,他想到十一岁时发生的事情,心疼着惨死的自己,仿佛十一岁的阿九奄奄一息躺在面前,伸手向自己求救,而自己只能冷眼旁观。
安致恒无助地看着薛翘珣道:“死了,真的死了……”薛翘珣内心还是在发懵,不知头不知尾,什么死了?说清楚点会咬到舌头吗?
“凌衡,我们都活着,我们一起活着,你看,你在我面前,我也在你面前。”薛翘珣只能依旧无头无尾回答他。
但安致恒并不能接受这个答案:“一个白骨架子披着人皮,和人站在一起就是活人了吗?”
这句话让薛翘珣更确定,他就是大夫口中说的白骨圣童凌衡,大夫的话是随便说说,原话里死活不信这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少爷是白骨圣童。
既然知道白骨圣童不是善男信女,那么白骨圣童就是这个疯子凌衡并没有冲突,薛翘珣真的怕安致恒杀了自己,所以说话口吻都是在哄着他:“你向来是人,不是白骨架子。”
“薛翘珣,我死了!”他突然激动地扯着薛翘珣的衣领吼道,把这残破的寿衣生生扯破几道划口,丫头们仿佛见多了,毫不意外,熟练整齐跪下道主人息怒。
死人哪有这么多屁话啊?尸变都没变这么快啊,这变脸的绝技简直可以去戏班子表演了。
薛翘珣一把推开他,骂道:“你发什么疯啊?你要是死了,现在谁站在这吼老子?老子难不成是鬼吗?想要做鬼你去做,我还想活着!”薛翘珣反吼他一句,像是把他骂傻了,安致恒发起疯,一掌打到他肩上,薛翘珣稍微侧身躲开一点点,不然这一掌肯定打在他心脏上,心脏附近的蛊虫肯定会被弄死。
他手脚的伤还没大好,却也能稍微动着手脚,被笨重的铁链牵制了点动作,加上身上有伤,薛翘珣只点到他身上几个穴道,封不到他的动作,自己还硬吃了几掌。
安致恒见他示弱倒下了,觉得无趣,摇着头又出去了,嘴里依旧念念叨叨着道,我死了,我死了……
真是一个疯子,无可救药,薛翘珣只想远离这个疯子,赶紧想办法跑,不然命都得交代在这疯子手上了。
安致恒又想起了一点小时候的事情,他十岁的时候跟着十三岁的薛翘珣去军营,还没马腿高,是薛翘珣把他抱上自己的小马驹跑了几圈,怎么现在就认不出自己呢?
其实安致恒没有恶意,只是表达出来的方式非常别扭,他不敢打破薛翘珣脑海中小阿九的形象,可又希望他想起自己,好好陪着自己,千言万语说不出口,只能无头无尾说一些暗示,薛翘珣根本看不懂,便随便猜测着。
一个想对方直说,一个想对方猜出来。
发完今天的疯,安致恒继续披上一层纨绔公子的人皮,点了几个姑娘公子陪自己喝酒,嘴里仍然偶尔念出一句,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