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字一个一个细细地看过去,像是想把盒子看穿一样。
「皇上与我说了许多他与姐姐儿时的趣事呢。」蓝妍笑道:「听得我都嫉妒了,怪自己怎么不早出生几年。」听到这话,蓝婵心头颤了颤,抬头看去,蓝妍依旧笑得爽朗,并不像有什么弦外之音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蓝婵与母亲离开庆禧宫的时候,蓝妍跟着出来送了好远,一个劲地叮嘱她们要经常入宫,看得蓝婵心里发酸,自己的妹妹自己知道,自小就是个好玩好动的性子,如今被关在这片红墙绿瓦之中,四周又不知有多少嫉恨的眼睛盯着,往日那些悠闲的日子算是一去不复返了。
「妍儿,」蓝婵拉住她的手,「今日皇上透了话,定是会立你为后的。」虽然蓝妍立后的机率非常大,但若龙行瑞不答应,就连太后也难以相逼,本来蓝婵没打算这么早向家人透露此事,可现在见蓝妍如此郁郁不欢,便说了出来。
蓝妍的脸上果然闪过一丝喜色,蓝母也是惊喜交加,「可是皇上亲口说的?」蓝婵点点头,与蓝妍说道:「为妃与为后是两码事,近来多去太后那里走走,别净想着玩了。」蓝妍的眼圈马上红了,点了点头,拉着蓝婵的手不舍得放开。蓝婵心里也不好受,又宽慰了一阵,这才与蓝妍正式挥别。时间逝如流水,忽忽地又是两月过去,两个月中,蓝婵又进宫一次,却只是去见了蓝妍与太后,仅存的一点想见龙行瑞的心思,也在蓝妍的笑脸面前迅速打消。
眼见着就是年底了,一年到头之时,各处各地都忙碌起来,蓝妍封后的旨意已经下来,只等着过完年便办封后大典,蓝家乃大衡数朝重臣,如今又贵为国戚,赶来恭喜道贺的人自然不在话下,整个蓝府自入了十二月就没消停过,就连蓝夫人都要分神去接待那些命妇贵女,如此一来,后宅的事务便归到了蓝婵身上,好在她当年在夫家有过几年管家的经验,倒也不算手忙脚乱。十二月二十八,龙行瑞於金殿大宴群臣,转天太后又於慈安宫设宴,但凡四品以上命妇及家眷俱可出席。
蓝夫人身为未来皇后的母亲,入宫赴宴是必然之事,蓝婵却是躲了,以寡居不宜抛头露面为由,只让了另一个庶妹陪母亲入宫。可没过上一个时辰,宫里便出人来接,说淑妃娘娘必然要姐姐出席,太后也是下了旨意要她入宫的,蓝婵无奈,只得做了装扮,随人入宫去。
蓝婵到达慈安宫时,宴会还未正式开始,许多命妇身着诰命袍服围坐在太后跟前说话,离太后最近的自然是蓝夫人江氏,见了她就朝她轻轻招手。
蓝婵过去见过了太后,起身立於母亲身后,太后瞧着她,笑道:「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总好上宫里来玩的,如今却是要人去请了。」虽是笑话,蓝婵也连忙跪下,口中忙道不敢。
这时殿外高唱皇上驾到,声音还在半空中飘着,一抹明黄身影已信步而入。
今日宴请众臣家眷,有太后和后妃陪着,按说龙行瑞大可不必出现,可他又必须出现,他等这一天等得心都焦了。
龙行瑞率众妃步入殿来,进门便见蓝婵在地上跪着,长眉一拧,脚下立时快了几分。
「这是怎么了?」他无视跪了满屋子的命妇使女,直到太后跟前,总还算记得略略压下自己的急躁,「可是谁惹了母后生气?」身着淑妃朝服的蓝妍也急忙跟上,跪於蓝婵身侧急道:「无论发生何事,姐姐必不是有心的,求太后原谅。」太后微微一愕,随即笑道:「你们两口子这是合起来挤兑我老婆子,婵儿向来最是乖巧柔顺,能犯什么错事?不过是在给哀家请安罢了,快起来吧。」蓝妍脸上一红,连忙拉着蓝婵起来,龙行瑞却在听到「乖巧柔顺」四字时,不由想起蓝婵素日在自己身下顺服的模样,顿时心底一热,眼中炙意掩也掩不住。
众人又各自坐下,随意攀谈一阵,眼见时将近午,龙行瑞与太后便带领众妃与一众命妇至正殿分别落座。由於命妇间多有后宫嫔妃的家人,太后特别下旨可混席而坐,也是让后妃可借此机会与家人一聚。
席间龙行瑞频频朝蓝婵观顾,可蓝婵由始至终都没有看过他一眼,不是与蓝妍低语,就是与蓝夫人说话。龙行瑞固然安慰自己是怕被人发现端倪,可心里总是不快,思及这几月来自己对她的万分想念,她却像个没事儿人一般,心情更是低落。
眼见着数次向她暗示离席,她都视而不见,龙行瑞的脸色便不怎么好,闻及太后提起年后封后大典一事,他微冷着脸道:「钦天监日前回禀初六并非吉日,封后的日期,容后再议吧。」蓝婵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身旁蓝妍的身子在那一瞬僵了僵,蓝母也目露惊色,虽都是很快压下,却也瞒不过同席的蓝婵。
对面席位上的雪妃闻言眼中一亮,拥着大皇子,状似随意地笑道:「是呢,封后一事事关国体,断不能随意而为,谨慎一些还是好的。」语毕又有其他妃嫔相应,而后便又将话题引了开去,不消片刻,席间又是一片和乐融融。
眼见着蓝母如坐针毡,蓝妍的俏脸渐现苍白,俱都是心神不宁的模样,蓝婵抿了抿双唇,轻声道:「我去更衣,稍后便回。」蓝母与蓝妍只觉惶惶,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