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海亚.卡瑞姆演完这出后就回来休息了,她一下台就是大喘气。
高强度的旋转早已透支完她的力气。
说是少年,其实她是不折不扣的女儿身,母亲是法国人,驻赛德港而相识了其父亲,因而她的肤色较很多埃及人来说更白,也不似地道的埃及少女那般粗糙,她的瓷白色肌肤使她非常引人注目,尤其是她作为一个男孩的身份。
19岁的"他"看上去比同龄更为秀气稚嫩。
选择舞蹈这种抛头露面的活儿,法国人的母亲是不关心的,在数次和父亲观念冲突以后,她毅然想带着女儿返回法国,却最终没法做到,只能只身回祖国。
由于父母关系的恶化,母亲来看她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提干涉她的职业了。
而父亲,作为一个地道的埃及人,他是极力反对的,因而几经波折,她算是和父亲决裂了。
随后,大胆地扮成男人,跟着舞团各地表演,混血独特的美丽倒是成了比舞技更吸引人的特色。
当她收拾完准备回住所的时候,看见空落落的剧院里站着个男人。
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脸。
他高大而英挺,瘦削且有力,他伫立在那里,似乎是发呆,又似乎是思索。
然后听见叶海亚的脚步声,军人的直觉让苏莱曼猛得回过头来。
那是张严峻的脸。
这是叶海亚的第一印象。除了严肃压抑,似乎很难想象这个男人浮现出其他表情来。而此刻,这个男人似乎并不愉快。
迟疑了很久,他问道,"先生,您是心情不好么?"
军人的目光直直得看着她,也读不出什么情绪来,这使她显得拘谨而又有点小小的不安。
这是苏莱曼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
他的面色看着依然潮红,眼里似乎还有一丝湿意,就像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这便使得他的整个脸庞氤氲而又些许妖媚,就好像...........
好像欢爱过后的模样。
似乎是被这个突然的想法惊到了。
苏莱曼默默的转移了视线,道"确实。"
而后气氛便有些尴尬,苏莱曼向来寡言,而叶海亚尽管平日里和同伴有着说不完的话,现在面对这严肃的军人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气氛凝固了。
叶海亚偷偷打量他。
近看的话,这个男人可谓十分英俊了。眼窝深陷,轮廓冷硬,胡茬修剪得干干净净,薄而坚毅的唇,一身军装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和本尊一样一丝不苟。显眼的军衔宣告了他不凡的地位,而这样的男人,又在烦恼些什么呢?
"咳,先生,不管遇到什么烦心事儿呢,真主都会赐你幸运的。"说罢,叶海亚就跑走了,因为实在是太尴尬了。
其实苏莱曼也想说些什么,可是对着这初次见面的少年又有什么好说的呢,于是他便默默的留意着他观察着他的反应,然后在他跑远后凝视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
次日大早,他换了家咖啡馆蹲点,该死,他已经这么过了三天了,这种日子活像老赛义德的退休生活一样让人烦躁。但是宰杀了一只公羊以后剥皮又对它有什么区别呢?没有工作的日子对苏莱曼来说就是和死了差不多难受。
当他喝了第三杯咖啡的时候,他百无聊赖的往空杯子里面倒着糖包,不少糖粒还洒了出来。
"本.陶菲克!"一声叫唤,一个稳健但是充满活力的声音。
不用抬头就知道那是阿罕迈德------------他在艾斯尤特处理穆兄会残留势力那会儿协同他作战的老战友,随后便举家搬迁到了开罗新区。
"最近怎样?"
"赞美真主,一切都好。"
看见他的瞬间,苏莱曼心里就大喊不妙。
打从那老兄搬迁过来以后,就屡次向他推荐自己的妹妹,撮合之意不言而喻。
经不起他的再三邀约,他见过几次那个女人。
装扮倒是颇为精致,还在大学念研究生的现代姑娘一个,但是他家似乎对她没有对象的事情操心不已。
诚然,在大城市里姑娘不会和农村似的早早嫁人,但是作为艾斯尤特出身的家庭对25岁还不婚的姑娘还是忧心忡忡的,姑娘们总是没有那么幸运,即便到了相对包容的大城市到了三十年纪那也是完蛋了。
没等阿罕迈德开口,苏莱曼就问道:"苏阿黛的事儿?"
"对对......"阿罕迈德有些尴尬"都25啦,我们家人都烦心极了.....若是有个你这样的丈夫该多好......."
"咳咳"苏莱曼总是不知道应付这样的话题,或者说他对这位老兄这么锲而不舍的行为非常的苦恼。
"她最近决定要去美国进修............天,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吗?...........天,我的主啊,她这样是会没有丈夫的,我可不想代替父母供养这老姑娘一辈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