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神,嘴角还是翘着。有回忆供消磨时光总是过得快些。
香港岛上高楼林立采光极差,方午后四点屋里就已昏暗,再过一小时,那个成熟的,更善于利用自己可怜漂亮神态作武器的江映之就该回来了。
我只坐在沙发上读书,并不招呼,只分了眼神觑他。
他左手抱了几枝花,好像是暖玉玫瑰,右手提了几个蓝白塑料袋子,像刚去过街市,一整个浪漫的人间烟火。去厨房收拾蔬菜准备晚饭的模样像是做了一辈子香港太太,和隔离阿妈皱着细长眉毛抱怨孩子刚念中一就好苦,昨天又落夜到十二点钟,得煲靓汤好好进补,而非中环高楼里公司经理,每天穿西装打领带,同数字打交道。
汤架在煤气灶上,咕嘟咕嘟地喃喃自语,江映之把花递过,眉眼带笑同我讲:
“陈生,祝你日日开心。”
他的眼睛一如七年前在金雀餐厅里我细细端详过的浮昳,又因为这七年来日日夜夜的肌肤之亲,使这媚态变得潮热而可近了,能拢在手里似的,不多不少,浅浅一捧。凑太近了甚至可闻到甜香——不,这甜味下边掩盖着一股陈年的酸涩腐味,让人想到赤道穿过的南亚夏季,正午太阳直射点落在杳无人烟平静浓绿河面。好像是早晨的腐橘,在空气中凝出原本形象。招招摇摇细手,指尖涂得红艳艳,攫住什么,便不容分辨地将其拖进那绿烟里。
我并不接过,只冷看着江映之逐渐被吞没,但他那双眼睛依然是媚的,藏毒,又是另外一只艳女指爪,望过来像要共我沉沦——腐烂的橘子,藏在死气里的女子,自惨白新月里拖出的一尾青烟,拥挤在一口浮尘造成的月坑里,经过亿万年——或只一瞬,就被这逼仄空间消化,我们都只是烟。
“维宴,维宴。”他又把花举过,做出点凄惶神态,一把低柔嗓子在扮可怜时发挥重要作用。“你谂紧何事,有不高兴可以讲我听。”我残忍地、不受控制地想向他坦白:最唔满意系你——当然,暂时没勇气直接把真实想法给他,是怕他又要装腔作势掉眼泪,还是别的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只好顺着说:
“没有不中意,只你送我玫瑰,又谂到过去。”我接过那几枝暖玉,是冰冷湿重的触感,像新鲜的尸体。植物离开地母,即失去生命丰美,还未吐最后一口气,便被铡下头颅。
我起身,想在壁橱里寻一只细口花瓶,用作安葬冰棺好全她最后体面。江映之在间客厅不轻不重说了句什么,隔得远未能听清,我也无兴趣追究。把玻璃瓶搁在枱上,就权当给他的童话故事收尾。
他却很高兴似的,牙齿咬着一点下唇,小姑娘一般露出可爱笑容,又有点矜持的娇态,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
这等女气往前在云雨时也能窥见些端倪,他几次求我内//射,还不肯作清理,只说要我的bb。一开始还不怎么觉着,以为他想撩拨我,毕竟在一起七年多,再多热情都消磨得所剩无几。现在有愈演愈烈趋势,他连“太深、要顶/到子/宫。”这种话都说得出。过去我们私生活一直是平淡到近乎无趣地步。我对男性身体本无多少兴趣,江映之也并不重欲,这两年做/爱几乎是隔数月才有的事。最近却不知为何...说来,我还在衣柜里发现过几条裙装,绸缎质感,折成小小一块,像个娇而怯梦魇。
今晚他终于等不住,我洗完澡出来,看见他穿一条纯白吊带裙子,额发漉漉眼神也潮湿,绮艳若红杏在林。
他把我推到床边,自己跪下来——又是这种依恋姿态。他含着我的性器,不住地拿舌头舔弄撩拨,我很快勃起了,使他吞咽的动作变得吃力。他费劲地想再含深一些,湿发扫到我的下腹,又让我想起某种驯服的家养宠物,同类温热艳情。
因为很久没有做爱,我射出的精液浓而多,抵着他的喉咙口爆发,呛得他咳嗽不已,眼里盈起了水。我抽了纸巾放在他口边,要他吐了。他却嘟嘟囔囔地坚持想吞下去,嘴唇还是红肿的,却又忍不住发姣。
江映之一面咳着,一面和我说“陈生,好浓啊。”我盯着他的脸,目光停留三秒,问道:
“你们公司里职员知唔知总经理系好似噉发姣?”
他抬了眼睛看我,道“闺房之乐怎好教旁人知道。”含笑嗔着,“点问呢傻问题?”
我哽了一下,也不愿再与他就这个话题多言二三,直接掐着他手臂从地下拽起。他好像没站稳,纩咗一跤,倒在床上,宛然打翻只白瓷盏,轻薄裙摆因着动作掀起,暗藏着无声引诱的褶皱如温水流散——那下面竟是什么也没穿的,毛发剃干净了,光洁可爱,如果忽略微微翘起的男性象征,还是让人看着很有好感的。唯一可供进入的穴口微微张开着,吐露晶亮的液体,开阖际甚至可以看见里头嫩红的肠肉,想是好好做了扩张。把手指放进去搅动,湿而软热的肉道谄媚地咬住我,媚肉层层叠叠缠上来,讨好似的把指头紧紧裹住。这类感觉近似为能应情人节盛景而抚弄未放蔷薇,强行揉开后花瓣绉了。
江映之却是心甘情愿献上的花。
他低声呜咽着“可以...可以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