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我怕死,”我诚实地说出心声,“准备充分一点儿心里踏实。”“说什么呢这孩子,”夏油杰现在揉我的头越发的顺手,“你不会死的。”我余光感觉到五条悟的脸朝这边微微偏了一下。“你们两个人可以吗?”夏油杰果然又很贴心地问,“需要导游吗?”我笑着拒绝了:“谢谢前辈,不过不用啦,夜蛾老师安排了辅助监督送我们过去,灰原君也说了做完任务会过去帮忙。”“灰原吗?”他点点头,“那就好,有需要就打电话,没关系的。”真好啊,为什么五条就不能跟他的好基友学一学呢?无视五条和切开黑的夏油前辈告别,总算是走出了高专的大门。负责接送我们的辅助监督姓木林,是位很年轻很帅气的先生,虽然也戴着款式奇特的墨镜。不知道他们咒术师怎么都那么喜欢戴墨镜。学校离市区还是有一些距离的,木林先生是个很健谈又有点儿奇奇怪怪的人,和白藏主意外地聊得有来有去,我一边听着歌打了个盹儿,再睁眼已经是新宿了,拐过一条街就到了我和秋哉约定的地点。而且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大狐狸。“秋哉君!”我下了车就小跑着过去,“久等啦!”捏了捏秋哉软乎乎的小脸,抬头问大狐狸:“老爸你还没回去啊?要在这边玩几天吗?”大狐狸语气轻描淡写:“我盘了一个料亭,打算在东京开个‘狐之宴’的分店,算是陪读吧。”“真的假的?”我当然是高兴的,但是又有点儿担心,“这行吗?感觉学校那边好像不会乐意……”“我开我的店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大狐狸完全不放在心上,“吃饭了吗?到店里看看?”“好——”我低头问秋哉,“秋哉君想吃什么?”秋哉牵着我的手,有点儿腼腆地回答:“想吃甜虾。”小孩子真可爱,明明我不喜欢小孩子的。是大狐狸喜欢小孩子。模模糊糊听说过,大狐狸在晴明公那个时代是有过自己的孩子的,因为什么惨痛的意外失去了,好像对孩子就有了点儿异常的执念,经常邀请妖怪的小孩子们玩。但是在我小时候,家里面并没有来过小孩子,酒吞童子说是因为我太霸道、看见大狐狸抱别的小孩子就会哭个没完,所以大狐狸就不再叫小孩子来家里玩了。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印象中的玉藻前并不是外人眼中叱咤风云的大妖怪,甚至说,并没有“玉藻前”这个概念,只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笑起来温柔得像新晒被子一样暖暖的爸爸,偶尔爸爸也会穿起漂亮的衣服,在眼睛上画漂亮的画,但我不觉得有其他变化,直到去爸爸的狐之宴玩被客人的小孩搭话,无意中指出了这种异常。“你妈妈好漂亮呀!”她当时一脸艳羡生动异常。
“还会穿漂亮的衣服化漂亮的妆,像绘本里的公主殿下一样!不像我妈,灰突突也不梳头发,只会骂我。”“那不是我妈妈,”我理所当然地纠正,“那是我爸爸。”她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在别人眼里,那个状态的爸爸是“妈妈”啊。“阿樱在想什么?”一杯奶茶递到面前。我回过神,接过奶茶喝了一口:“想起以前去店里的事了——”抬头打量一圈新店面:“这里和京都的店好不一样。”“昨天才买下来,还要彻底装修一下,”大狐狸托着腮看三尾狐捏寿司,“低档的回转寿司会引来太多没有价值的人类,不过,毕竟是新宿嘛。”低低笑了一声。“那可得下一番力气了。”我夹起三尾狐送来的焦糖鲑鱼,“姐姐,有鱼子军舰吗?”“有的,樱大人。”三尾狐巧笑倩兮。“那就再来——”“再来两份星鳗,老板,”我肩膀突然一沉,一条满是硬邦邦肌肉、比我大腿都粗的胳膊搭在我肩上,“别的看着做。”我转过头,筋肉铁塔系男子挑了挑带着一道伤疤的唇角,朝大狐狸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好久没见了,婶婶。”“我可是听说你跟禅院家闹翻去当上门女婿了,伏黑甚尔。”大狐狸波澜不兴,抬手用扇子挑开他搭在我肩上的胳膊,“你在这儿干什么?”“在柏青哥打光了钱,晚饭没着落,没想到居然碰到你。”伏黑甚尔不以为意,大大咧咧绕到大狐狸对面坐下,“你呢,怎么不在京都呆着?”瞥了一眼挨在一起吃寿司的我们仨:“就为了带孩子?”白藏主对他怒目而视,秋哉本来完全不为外界所动细嚼慢咽优雅用餐,听到后仰脸看看他又看看大狐狸,一脸的懵懵懂懂。大狐狸摸了摸秋哉的脸颊,把面前丝毫未动的甜虾推给他,对伏黑甚尔说:“身为父母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伏黑甚尔皱了皱眉,一副既不认同也不明白他的话的意思。我解释说:“我现在在咒术高专念书啦,所以老爸才过来东京这边陪我啊。”他夹寿司的动作很诡异地凝滞一下,然后身体没动只有头转过来了:“咒什么高专?”“咒术高专!”“咒术什么专?”“呃,咒术高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