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柯澜一瘪嘴,不敢吭声了。他昨天在房间闷了一天,今早求了费惕哥好久,对方才勉强同意他跟过来玩玩,要是被赶走了他得难受死。费慎一手摁住牌,另一手提溜起费柯澜后衣领,赶小动物似的:“去,端杯奶茶来。”有服务员不喊,偏偏要差遣他。费柯澜心生不满,却没那个胆子抱怨,认命地往食物区走去。小话痨前脚刚走,后脚费慎从桌上某个纸盒里,倒出来一枚银色圆珠,衔进了口中。算牌下注的间隙,邵揽余掀起眼皮扫了对面一眼。费慎吃的是烟珠,一种浓缩型气体尼古丁,吃一颗相当于抽十根烟。因价格昂贵,制作工艺麻烦,赌场里不是免费供应,一颗约要两百k。曾经有人给邵揽余送过一箱,但他烟酒不沾,当垃圾扔了。这种烟珠和烟草类似,有轻微成瘾性,浓度却要高得多,连续吃上几年,肺癌不成问题。可能唯一的好处,是烟珠里加了薄荷成分,也无需点燃食用,不会造成口臭和熏黄牙齿。而费慎手里拿的那盒,听声音已经吃了小半,看动作的娴熟程度,八成沾染了不短时间,难怪要遣走费柯澜。照这个速度下去,说不定两三年后,轮不到仇家报复,费家就得先给他收尸了。看完那一眼,邵揽余也没说什么。等淡淡的薄荷烟味飘来,他抽出胸口手帕巾,抵了抵鼻尖,胡诌道:“我有哮喘,药放房间里了。”费慎动作一顿,视线瞥过去,发现邵揽余脸色好像确实有点不好看。少顷,他用纸巾抱住吐掉的烟珠,扔进垃圾桶浇了点水,喝一口奶茶,淡声说:“不好意思。”邵揽余放下手帕巾,也丢进了垃圾桶,神态温和:“不要紧。”库珀关心道:“邵,你要回房间休息吗?或者让人把药给你送来。““没关系。”邵揽余示意荷官,“请继续吧。”赌局时间比昨天稍长了一些,不停歇地玩到中午,赢得最多的是费慎。昨天的损失看似挽回了一部分,可实际没什么用,百分之八十得捐出去,剩下百分之二十收进库珀口袋。库珀笑得很开心,一扫昨日安娴受伤事件带来的郁闷,扬声说:“大西洋最好的厨师今天做了他的拿手菜,诚邀各位前去一试。赌场里的客人们闻声而动,库珀低语对随从吩咐了几句,命他去叫两位夫人一块儿下来用餐。随从去的很快,回来得却很慢。客人们全都移步到了餐厅,他急急忙忙从电梯出来,跑去库珀身边,惊慌失措讲了一句西语。
邵揽余就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那名随从说:“先生,夫人……夫人她受伤了!您快去看看——”作者有话说:因身体突发不适,下周需要动个小手术,实在坚持不住了,向大家请假五天,从明天开始到下周四,18号周五再恢复更新,非常抱歉。 拙劣陷阱库珀面色大变,安排餐厅经理招待客人,自己跟着随从一道走了。不多时,轮船广播突然响了,短暂的刺耳嘈杂过后,被口语标准的女声替代。“女士们先生们中午好,现在播报一则紧急通知。轮船电闸忽然断裂,工人正在紧急抢修,现已使用备用发电机,部分设备可正常运行,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电梯即将暂停运营,电闸修好后立即恢复,请大家稍安勿躁,原地等待,切勿乘坐电梯以免发生意外,如有不便敬请谅解。”通知连续播报了三遍,有人不耐烦地抱怨起来:“这船太破了吧,怎么三天两头出问题?昨天无缘无故给电梯设置密码,今天又是电闸维修,供不起这么多人就别请啊,打肿脸充什么胖子!早点找个码头停靠得了。”此话引来了一片附和声,说两种语言的都有,明显是惹得大家不满了。经理赶紧吩咐人上菜,每桌都多加了瓶酒,再焦头烂额地一个个前去安抚。通知刚刚播报时,费惕作为昨天事件的直接参与人,立马察觉到了怪异。且不说这则通知听上去有多矛盾,光是电梯停运这事,便足以让他联想到某些不好的事情。难不成十二楼又出什么问题了,所以才要用这种拙劣的方法先困住其他人脚步?费惕停止深想,趁着餐厅混乱没人注意,从侧门拐出了餐厅。电梯没有立即停运,正从楼上缓缓下降,他持续摁住按键,半分钟后搭上电梯。随着数字一节节攀升,费惕的心逐渐下沉,预感不妙。赌局结束后,费慎对什么大厨的拿手菜不感兴趣,自行回了十一楼客房。狙击手的第六感告诉他,这趟行程不会很顺利,后面大概率有更棘手的事情等着他。刚把枪摸出来重新装满子弹,广播就响了。费慎一脸淡定,擦干净枪身,别进了后腰,接着将三棱军刺放入口袋。他准备乘坐电梯,凑巧面对面遇上了费惕。两人相顾无言,费慎长腿一迈,杵在了费惕斜前方。费惕目不斜视,余光注视他的背影,高高在上说:“你又要去凑什么热闹?”费慎没回头,用玩世不恭的语气道:“你也说了,凑热闹,当然是有什么热闹看什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