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扔着一方绢帕,目光一顿,上前捡了起来单独收了。视线一转,瞧见桌上还隐有茶渍的杯子,面色陡然一僵。殿下历来对于自己的衣食住行异常讲究,平日里泡了三泡的茶水都要换新茶,莫说这隔夜的冷茶,怕是见都见不得。然而这次,殿下竟是连这些都不讲究了,可见是被那梦彻底乱了心神。李福安暗骂自己蠢,怎不知提前备好茶水。端起茶壶正想出去重新沏茶,转念想到方才出门时碰到的那位主儿,心头不觉又是一跳,堪堪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还未想好如何同太子去说,盥室内的水声已经歇下。“……”李福安脖子一梗,急忙将脏衣服连同那条帕子塞给小顺子。再三同他叮嘱帕子定要他亲自手洗,不能叫旁人看到,尤其不能让等在门外的那位嘉宁公主看到后,才拿起备好的干净衣裳,匆匆进了盥室。伺候着太子更衣。晏温立在一人高的铜镜前,金冠高束,身着一身明黄色四爪蟒袍,腰间同色革带收束住颀长挺拔的身姿,愈发显得他高贵持重,温良儒雅。此刻晏温微抬着下颌,李福安一边替他整理领口,一边小心翼翼觑着他的神色。被那般犹犹豫豫的视线看了几回,晏温薄薄的眼皮轻轻下压,薄唇带着上翘的弧度,温声问他,“何事?”声音清润温和,有如暖玉。李福安手上动作一顿,替太子抚平腰侧的衣褶,而后尽可能后退了两步,“老奴方才出去的时候……”他顿了顿,又偷瞧了眼太子的神色,见他面上并无不耐,反倒一脸温和地看着自己,静静等着下文。眼底还似鼓励一般带着一抹和煦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