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却没有放开我,而是稍微侧转了脖子,这类同于邀请的姿态让我更加不客气起来,我毫不怀疑以我的力道一定会在他的肌肤上留下痕迹,淫冶的,靡靡的,放荡的痕迹。
可我——明明是最恨这种事的。
中邪了。
这个岛有毒,这个岛上的人有毒。
他的一只手压着我的后颈,另一只手的手指则插进了我的头发里,即便我想退开也不容易做到,无论是紧紧相贴的身体不留余地的变化,还是他有意无意中限制我行动的力气,以及从他身上散发出的炽烈的气息,都无法让我混淆性别,我重新抬头,想看看他现在的模样,两侧脸颊却在下一瞬被他双掌盖住,我来不及看清他,他已经狠狠地亲了下来,在我的唇上一阵阵碾压,数十秒后我们都有些喘不上气,他还不忘报复性地在我左边脖子重重地咬上一嘴。
我痛得想笑,身体内部却又蹿出骚动不安的火苗,他盯着我,那双眼睛……淡而深邃的眼睛,明明那么像天空,给我带来的却是离平静祥和相隔至少一光年。
“你看,你不是性冷淡,更不是性无能。”他幅度极小地向前顶了顶胯,声音沙哑了几分。
我苦笑,他的反应不比我小,可谁让他没有给自己立一个清心寡欲的人设呢?
明知无用,我还是忍不住自我辩解:“我是。”
“……是什么?”他揶揄,“冷淡还是无能?要不要我给你炖点海马汤?”
等心脏的跳动恢复了平常,我的理性终于回归了,至少足够让我退后两步,拉开与他的距离:“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这么——。”
失常。失控。
我挥了挥手,打算甩开这个话题,问问那倒霉透顶的小糯怎么还没有出现,但他却逼前了一步,眼里闪烁着好奇,跟某种暧昧不清的情绪,开口的时候他舔了舔嘴唇,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的舌尖,那有多柔软,多热情,我知道的……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主动亲过人?还是,没有亲过人?”
看来他是打算穷追不舍了。
鉴于我是我们中率先采取行动的肇事者,我想我是应该给对方一个交代,尽管很尴尬,我还是坦率地承认:“没有主动过,也没有跟同性亲过。简单,我很抱歉我刚才的失态,但我确不过,你觉得我假正经也好,理解不了也行……在通常的情况下,我确实很反感,色情场面,这大概是某种洁癖吧。”
现在这些自我剖白很没有说服力,我知道,毕竟连我自己都无法解释我几分钟前对面前男人的进攻欲望。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没有对我的冒失鲁莽进犯作出表态,反而将注意力集中在另外的地方,若有所思地摸着下颌,问:“所以你跑外面去,还有刚才在吧里时那么差的脸色,真的是因为受不了那些刺激?怎么个反感法?难受?反胃?我看你好像都有点喘不上气的样子,严重到了这种程度吗?”
我的大脑中又浮现出之前在酒吧里感受到的一切,使尽浑身解数挑逗的舞者,垂涎三尺的观众,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叫喊,胃里顿时抽搐起来,闭了闭眼,我点头:“你可以不信。”
他的手再次伸过来,摸着我的侧颈,温柔且有力:“也讨厌碰触?”
我默默点头,抓住他的手腕,看着他,他挑了挑眉,用上了力气,反引导着我,他的手带着我的手,一起探向了我的鼠蹊。
那部位虽然已经平复了不少,但当他的手掌贴上来时,我禁不住一颤,膝盖像被猛然间抽走了一半的力量,大脑在刺激下似乎分裂出了截然不同的人格,一个因为惊惧而恨不得掘地三尺自我埋葬,另一个却因为感受到难以言喻的刺激而欢欣鼓舞地期待,两个人格精神指挥着同一具躯壳用心脏擂战鼓,一口气压在胸口,那个该死的地方再度不合时宜地扬帆鼓胀起来。
他的手指长且有力,隔着衣物,以恰到好处的轻重与节奏上下来回着,至少有十秒左右的时间,我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本能地加重呼吸,闭上眼睛,但很快,他的一声轻笑击碎了我的沉浸,我猛地推开他:“够了。”
他盯着我,居然点头附和:“确实不能再继续了,这里可没有裤子换。”
我无言以对,只好用力地把五官扳成没有表情。
“刚才,难受吗?”他问,我没有从他眼中看出什么恶意,或者,得意,但也不是好奇……
是欲望,浓郁到能将空气稀薄的欲望。
他性爱欲望的对象,直指向我。
我深吸了口气,这样的距离下,无法避免由他身上弥漫开的渴望邀约气息。
“简单,够了。”我说,“刚才是我不对,我再向你道一次歉,可以了吗?”
他眨了眨眼睛,没有接话。
我不得不干咳一声,尽可能地一鼓作气:“对不起,我不该亲你,我想我大概……压力太大,失常了。”
“你压力太大,”他的手指摩挲在唇间,“不是我魅力太大吗?”
“有关系。”我说,不是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