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识的声音突然在夏寻耳边出现,他站在长椅后面,半弯着腰倾下身去,饶有兴趣地拿过夏寻的钱包。
“哥。”夏寻刚刚被虎皮蛋气到难看的脸色立刻就明媚了起来,他拉着阮识的手坐在自己旁边,问道,“你怎么来了?”
阮识又看了一眼钱包里的照片,随即合上放在了袋子里,他双手撑在椅子上,扭头招呼着看到他就兴奋地站起来拼命摇尾巴的虎皮蛋,“我来看看你们相处的怎么样。”
算不上其乐融融,只能说一人一狗的表面功夫做得还可以。
夜幕渐渐来临,江边的最后一缕阳光也消失殆尽,连着江水一起笼罩在这片昏暗的天空下。
阮识坐在椅子上弯下腰和虎皮蛋玩耍,手里拿着刚拆的三文鱼干逗弄它。傍晚夜色映照出他的柔和的侧脸,额前的黑发随风飘扬了些,夏寻凑过去,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轻轻呼了一口气。
“夏寻…”阮识被吹得痒,缩了下肩膀。
夏寻又逗弄成功了,笑嘻嘻地躲在一旁,捧着阮识刚才给他带的草莓牛奶喝了起来。
阮识佯装着瞪了他一眼,不过是一点震慑的作用都没起到。
江边的长椅陆陆续续坐满了人,就连下面的台阶上也坐着一对一对的小情侣,虎皮蛋坐在夏寻和阮识的腿中间,紫色的舌头伸了一截在外面,大尾巴轻扫了两下阮识的脚踝,随后趴了下去。
阮识靠在椅子上伸直了双腿,右手被夏寻牵着,他轻轻拽了一下,转过头去看着夏寻。
“怎么了?”夏寻问。
江上的微风带着最后一缕阳光铺在水面上的淡淡味道,轻轻地席卷全身,裹着凉快。
阮识没说话,而是将脑袋枕在夏寻的肩膀,目光放在了不远处正在摆动的夜光气球上。
“要拍张合照吗?”阮识问。
夏寻牵着阮识的那只手握紧了下,回答道,“要。”
照片是搬家那天拍的,带着四只小的着实有点控制不住场面。
夏寻怀里抱着蛋白,乖乖地窝成一团不动弹,半阖着眼打盹儿,他手里还牵了一条绳子,前面蹲坐着一只来到他家立刻就长了四斤肉的虎皮蛋。阮识抱着蛋黄,小东西一直好奇地东张西望,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啊转,不安分地趴在阮识肩头。
荷包蛋最闹腾,一直蹦上蹦下,带着溜兔绳也控制不住它。
姚洲站在对面举起相机,急得一直让他们赶紧控制住场面,因为他在太阳底下快要晒死了好吗。
最后还是虎皮蛋懂事,它一爪子薅在了荷包蛋的屁股上,把兔子吓得原地蹦了起来,随后讨好般的为它舔舔毛,稳住了局面。
照片定格的一瞬间,夏寻眼里扬出明朗的笑意,嘴角边的酒窝在镜头里显得深而乖巧。阮识则在他身边踮起脚尖,飞快地在夏寻脸颊上落下一吻,泛红的耳尖溢出羞意。
照片洗了好几张,阮识留了两张放在自己身边,除了办公室里摆放的相框,还有一张被他塞进了一封边角已经微微暗黄的信封里。
他抽出信封里唯一的那张照片,一张两寸证件照。
那是有一年他替夏寻去开家长会,从第一名的成绩单上留下来的。
世上有很多如果,但阮识不愿意去想任何一种,他更相信现实。
现实就是夏寻回来了。
而他们也一直相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