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深这位向导的发情期对哨兵的需求量在我打游戏的时候又一次刷新了我的认知。他下半身还算规矩,但是他总是时不时地要搂着我亲我一口,有时候是耳朵,有时候是脸颊,尽量不影响我打游戏,但当我在悠闲地跑图的时候,他也会趁机嘬我嘴唇一口。他手上的工作干着干着,又会忽然停下来,抱着我嗅一嗅我的味道再继续。
更离谱的是,我在忙着打流浪体的时候,脑子里总是会时不时被动接收到黎深脑子里的想法,比如:想摸她的奶子,好可爱,又想做了。
手柄差点被我按出火星子,摇杆被我一个手滑溜出去了,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后回到原位。
偏偏脑子里正在冒着黄色想法的某人还在正儿八经地写着论文,一点儿脑子里在开小差的自觉都没有。
我也只好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但是游戏里方向跑错了都不知道,直到我发现周围风景不太对劲,才赶紧掉头回到原来的路径上。
他肯定知道我知道了他的想法,但是我只能装作不知道,因为一开始是我和黎深说不许偷听的,如果我开口点破,也就相当于我自己承认了自己的“偷听”。给黎深留下话柄,之后肯定会被他抓住趁机报复一番,我可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宁愿像现在这样,彼此心知肚明,掩耳盗铃。
解决办法也不是没有,我后来放出了豹猫。自从开始休假,它就再也没有从我的精神图景中出来了,眼下正好是一个可以利用豹猫来转移黎深注意力的好机会。
果然,豹猫出来后就和黎深玩起来了,我也得以专心致志地去消灭流浪体了。
晚上我们吃了橄榄油煎牛排,黎深还用黄油煎了牡蛎,非常鲜香肥美,好吃极了。配菜是用煎牛排后的牛油和橄榄油炒芦笋,有种不一样的香味。
超市买的酒还有一瓶红酒没有开,于是在征求了黎深这位主治医生的同意后,我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然后就规规矩矩地把酒瓶封起来了。
一顿丰盛却不会令胃部有负担的晚餐吃完,和黎深收拾好碗碟,开了洗碗机后,我又回去继续打游戏了。
而我中途太过于专注,黎深不得不充当起我的人肉喝水和上厕所闹钟,定期提醒我喝水,起来活动活动。当然,同时我也被他以惩罚为由讨了几个吻,我很大度地接受了惩罚,然后暗示自家豹猫快跳到黎深的身上,转移他的注意力。
到了该睡觉的点了,黎深喊我去睡觉,我却难得耍起了赖,讨价还价:“再玩半小时。”
半个小时过去后,他又喊了我一次,我头也不抬地说:“啊?这就半小时了?我还没打完,再玩半小时!”
而后面这半小时过得格外的漫长,但是黎深没有叫我,我就继续打了下去,直到我感到累了,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时钟,却发现早就过去两个小时了,现在都快要到凌晨两点了。
客厅里哪里还有黎深的身影,早就进房间睡觉去了。
我心虚极了,赶紧关了游戏机和电视,蹑手蹑脚地进了浴室里洗漱,然后摸着黑走到床边,换上睡衣,钻进了被窝里,挪啊挪,挪到了黎深的面前。
他的手臂下压着我的豹猫,怪不得可以离开我自己来睡觉,原来是有我的替代品就行。不知为何,我却有点醋起来,但转念一想,它被我拉出来充当了黎深的玩具,被他玩了一下午和一晚上,还陪黎深入睡,我也不能当没有良心的主人,用完就丢。于是我默默地任由豹猫躺在我和黎深中间,也把一只手搭在了豹猫的身上,闭上眼睛入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忽然惊醒,心跳如擂,身上都冒出了冷汗。
仔细听,窗外正在急风骤雨中,豆大的雨水被风裹挟着砸在窗子上,发出响亮的嗒嗒声。
房间里一片漆黑,而身后黎深也传来了急促的呼吸声。我转过身抱住他,手不住地轻拍他的后背,开口和意识中同时轻声呼唤他:“黎深……黎深……醒醒……”
因为我们现在精神图景完全相通,不止能听见对方脑袋里的声音,连对方做的梦也会身临其境。实际上,在我和黎深第一次临时标记之后,我就曾经误入过他的梦境,见到了一位身穿紫色长袍的“黎深”在一片茉莉花田中。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之间匹配度很高,所以仅仅是临时标记那种程度的开放就已经足够我们进入对方的精神中。关于哨兵和向导的研究还很少,所以不管多么罕见的现象都有可能在我们身上发生。
我并不记得黎深的梦境内容,可我记得那种压抑、绝望、密不透气的窒息感,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着他,寒意无孔不入地渗入骨髓中,让他的身体逐渐被冰冻住,无处可逃。
豹猫不知道哪里去了,可能半夜睡醒就跑回我的精神图景里了。
我喊了快两分钟,才终于听到黎深倒抽一口气,身体猛地一抖,醒来了。
他的心跳仍然跳得飞快,在黑暗中清晰可闻,咚咚、咚咚、咚咚,急促地在胸腔中撞击回弹,与窗外的如注的暴雨可比。
“黎深。”我心疼地抱住他,“你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