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听’到我比较强烈的想法吧?」
我仔细想了想,点头。不过我还是不爽:「在你面前,我岂不是就像一本打开的书?真没意思。」
黎深笑了笑,说:「所以平时把屏障开着,就很好。」他的笑容渐渐变淡,说,「我想在这里和你说件事。」
「你说吧。」
黎深停下脚步,问:「关于最终标记,你是怎么想的?」
我看着他,不解地问:「不是需要进行最终标记才能结束你的发情期吗?」
黎深说:「不一定。最终标记可以让向导彻底摆脱发情期,但是不进行最终标记,向导也可以在时间到时结束这个阶段的发情期。」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着急进行最终标记吧?只不过,你每次发情期可能都要请假才行了,我可不希望我的向导带着一身信息素出去勾引其他哨兵。」我气呼呼地说。
黎深轻笑一声。「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他又牵着我继续往前走。
拿不准黎深问话的意思,我犹豫了下,问:「你是希望跟我这次就最终结合吗?」
黎深摇摇头,说:「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要提前了解清楚你的意向而已。不着急,最终结合就意味着我们从此一辈子绑在了一起,如果你还没有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的话,自然不着急在这一时。」
我拉着黎深的手,和他穿行在茉莉花田中。我们彼此无言地走了许久后,我说:「黎深,也许你已经听到了我的想法了,但我还是想亲口把这话告诉你。」
我站住脚步,站在茉莉花田中,仿佛有一阵微风吹过,将我的发丝吹起,把花田中的茉莉花们吹得摇曳生姿。我恍惚了一瞬,此前我的精神图景中从未有过风,想来是因为黎深与我的精神图景结合,才有了从雪山上远远吹来的风。我下意识抬手拨了一下头发,又想到,不仅是风,他的暴风雪来到我的精神图景后也化作了雨。我的精神图景固然四季温暖和煦如春,但他与我的精神结合,为我带来了真正的四季。
我慢慢地说:「我很享受有你与我一同战斗、将我的能力激发到极限后酣畅淋漓地作战的感觉,但是我无法忍受因为我们俩任何一方的死亡而让另一方的一辈子也搭进去了。这对于还活着的人来说,很不公平。更何况……」我左手捂着自己的左胸,说,「还有这样一个定时炸弹在我体内,万一哪天……」我咬住了嘴唇,说不下去了。
黎深拥住了我。「抱歉,都怪我提起了这个话题。」
我在他怀里摇了摇头。「我们迟早都要面对这个问题的。」我仰起脸,看着黎深,认真地说,「黎深,我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庆幸我有你,作为我的恋人,爱我、敬我,同时既像兄长,指引我、保护我,又像知己,对我的想法和需求都体贴入微。」
黎深的眼睛因为听到了意想不到的话而微微瞪大,同时我也感到了一股属于黎深的、热烈的、感动的情绪在我体内流淌。
「你知道我是被收养的,虽然这些年我有奶奶和哥哥数不清的爱在包围着我,但是自从他们走了之后,我就好孤单……我没有亲人了,黎深。所以,当我重新遇到你时,我真的很高兴很高兴……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可以让我像对待家人一样的话,那就是你了。所以,我很珍惜你的爱,也会继续好好爱你的。」
「傻瓜……」黎深的语气里满是心疼,他贴在我的耳边,温柔而坚定地说,「我们来日方长,将来,我也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的。不论以什么形式。」
我明白没有人可以承诺永远,可是哪怕只有一瞬,我相信了,也无比深切地希望着,我们会永远爱着彼此。好像,这件事放在其他人身上我都会有所怀疑,可如果这是黎深作出的承诺的话,也许真的会实现。
而且我们都在共同的精神图景中,对于各自的想法、情绪变化都可以直接感受得到,而我很确定,黎深并没有在哄我或是骗我,他是认真的。
或许这也是他让我直接在精神层面沟通的原因——所谓的感受点“不一样的”。
毋需相互猜疑意图和动机,而且跳过了语言层面的加工和扭曲,我在这里可以全方位地感受他的真诚,自己掂量他话语中的分量。
我想,没有任何其他办法会比这个更加简单有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