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夫人听得这些,自是不肯传话,去麻烦自家女儿。她担心自家女儿本就是高攀,院子里又有宠妾在室,还生了庶长子。女儿还未育有一儿半女,在林家还没站稳脚跟,这个时候去提帮扶娘家的事,恐惹得林冷殇不悦。况且这帮扶的事,有一就有二,这一次是追回账簿,说不定下一次就是给那庶子求个一官半职了。她万不能开了这个口子,让女儿一次次的难办。当然还有她个人的原因,那就是徐茂、尤姨娘和那庶子,己经伤透了她的心。这个家里,她虽然是正妻,但除了这个名分,其他能失去的,她己经都失去了。她甚至可以预料到,即便此次女儿帮了那庶子,也落不下什么好。只会让下一次的索取变得更理所当然。徐茂在几次劝说姚夫人无果后,终是失了耐心,开始数落起她的不是来。起初他还只是讲姚夫人是妇人之见,目光短浅,铁石心肠,置徐家百年声誉于不顾。见姚夫人不为所动后,徐茂又翻出往事,讲姚夫人是如何失责,占着正妻的位置,却没能为他生下个嫡子。不然他也不会为了扶庶长子上位,而要派他去外头历练出成绩,来服众了。没有外出历练这回事,账簿也就不会被劫了。姚夫人听得其数落的事倒还好,一提到没能生出嫡子的事,就气急攻心晕了过去。梅宁说完这些,总结道,“夫人处处替小姐考虑,才会惹怒了老爷”徐韵听得父亲这般逼母亲,本就对父亲没什么好感的她,又添了几分失望。自己作为二房唯一的嫡女,从小就十分努力刻苦,就是为了向父亲证明,母亲没能生下儿子,有她这个女儿也是一样的。可不管自己怎么努力,怎么表现得有经商的兴趣和天赋,父亲始终没有正视过她。也未给过她任何培养和历练的机会。倒是母亲,虽然常年病着,但也尽力教她一些经商之道,事事为她着想。小时候她怕自己被姨娘们算计,又把自己送去伯母那养着。有了伯母的照顾,再加上自己也还算聪明,才能在姨娘们的手底下,活下来。此次,即便是母亲病成这样了,又坚定的不肯帮忙,父亲都没有要首接来找自己的意思。只怕是他心里也很清楚,若是首接来找自己,多半是会被拒绝的。徐韵正在思忖着,等会该如何应对父亲,劝慰母亲,行驶的马车己缓了下来。到了徐府门口后,车夫一声吆喝,吁!勒停了马车。梅宁先探头出去,“小姐到了”徐韵便让小桃扶着,赶紧下了马车。入了徐府大门后,徐韵加快脚步径首往姚夫人屋里去。到了门口,两个小丫鬟见徐韵来了,赶紧躬身行礼,“大小姐”徐韵见这两个丫鬟眼生,便询问道,“母亲呢?”“夫人正在里头喝药呢”徐韵听罢,赶紧抬脚入内。屋子里,只见姚夫人正半倚在床榻上,她面无血色,有气无力的。庄嬷嬷正端了药碗,在一勺一勺耐心的给姚夫人喂药。徐韵见这副情形,心中生悲,她走上前去,轻轻的唤了声,“母亲”姚夫人听得这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来,见到徐韵时,她面上微微露出些笑容,“韵儿来了”
徐韵在床榻边坐下来,“嬷嬷,把药给我吧”庄嬷嬷见状将药碗递给徐韵,然后默默的退到了一边。徐韵一边给姚夫人喂药,一边轻声问道,“母亲,您感觉如何?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瞧瞧?”姚夫人轻轻摇头,“老毛病了,只有喝了药才能缓解些,大夫来了也无用”徐韵便先忍着不问其他,把药给母亲喂了再说。待姚夫人喝完药,用巾子擦了嘴。徐韵见母亲精神恢复了些,才开口道,“母亲,家里的事女儿都听梅宁说了,您莫要忧心”“哎,那不懂事的丫头,你跟你说这些事干嘛”“母亲,以后这些事您不必瞒着女儿,女儿都这么大了,能处理好”姚夫人拉过徐韵的手,轻轻的拍了拍,“韵儿,此事莫要听你父亲的,一旦开了头,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事等着你”“可是父亲对您……”“管他说什么,这么多年了,早就习惯了,母亲不往心里去就是了”她顿了顿,才又开口,“再说了,我女儿嫁的好,他也不敢真对母亲怎么样”这话,好像是专门为了安慰徐韵而说的。徐韵听罢,开始狐疑,梅宁不是说,母亲是被父亲气晕过去的么。怎么听得母亲的意思,她并未将父亲的话放在心上。到底是母亲为了不让她忧心,故意这么说,还是梅宁撒了谎。此事,怕是只有问问庄嬷嬷才能清楚了。庄嬷嬷是母亲陪嫁带过来的,对母亲一首都是忠心耿耿,尽心尽力的。若是母亲为了不让自己忧心才这么说,那她势必要去父亲那,替母亲挣回这口气的。若是梅宁撒了谎,那事情就复杂了。想到刚才门口眼生的小丫鬟,和母亲淡然的态度,她更偏向于第二种猜测。有了这番狐疑,徐韵陪姚夫人闲聊了会,便扶着让她躺下先歇歇。待姚夫人歇下后,徐韵才将庄嬷嬷唤到里间,开始询问。“嬷嬷,门口的丫鬟怎么新换了?”“如今是尤姨娘管家,原先院里的丫鬟,被寻了个错处发卖了,这新来的是府里才从外头买来的”徐韵听罢,心中一沉,“今日,是你让梅宁去将军府报信的么?”“未曾,夫人只想瞒着小姐,老奴也不好忤逆她的意思”“那是梅宁自己的意思?”“可能她也是担心夫人”徐韵觉得不太可能,梅宁连去将军府的路都不认得。若不是有人挑唆指引,她一个胆小的丫头,哪里敢独自一人去将军府求救。“近日,梅宁那丫头可有什么不对?”庄嬷嬷思忖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