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姨娘院子里,青桔端了盏茶进来。“姨娘,这茶水里奴婢兑了点枇杷膏进去,您润润嗓子”虽说天气己经有回暖迹象,温姨娘还是会时不时的咳嗽一声。这雪地里受罚落下的老毛病,是断不了根了。温姨娘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淡淡的问道:“怎么样了?”青桔躬下身子,压低了声音,“跟过去的小丫头瞧见,王嬷嬷将那花盆里的东西都碾碎了,全部倒进了池子里”“可还能捞什么?”青桔摇摇头,“王嬷嬷处理的太干净了,全部融进池水里了,捞不起一丝东西来”温姨娘听罢,便印证了心中的猜想。想当初,整个将军府唯一真心待她的秦姨娘,就是在收到王夫人赏的一盆海棠花后,莫名其妙的病逝,就连大夫也断不出个所以然来。秦姨娘与二少爷的生母柳姨娘在性子上颇有几分相似,活泼又爽朗。所以那一两年,秦姨娘很得林大将军宠爱。那时候她带着大小姐,因着王夫人的故意刁难,日子过的很苦,秦姨娘没少接济她。再后来,林大将军外出打仗,秦姨娘就莫名其妙的病了一场,那病来得又急又突然,只半个月功夫,秦姨娘就没了。她前前后后思考了一遍,王夫人送的花很可疑。放眼整个将军府,想要秦姨娘性命的,便只有王夫人了。何以那样巧,秦姨娘才收了花盆一段时间,就病了。只是王夫人下手隐蔽,那花盆在秦姨娘病逝后,就被悄悄搬走销毁了。以至于到现在,她也没查出来,这花里面到底有什么蹊跷。想起这位故人,温姨娘难免露出些许愁思来。青桔瞧着一脸愁容的温姨娘,只当她是为做了这件事的后果发愁。“姨娘,其实您不必出手,二少奶奶是个聪明的,必定会想办法丢弃的”温姨娘摇摇头,“那花在身边多放一天,就多一份危险”青桔却是担忧,“若是让大夫人知道了,又要为难您了”温姨娘却摆摆手,“无需担心”踹翻花盆的猫,用的是老太太院里的,就算王夫人要查,老太太那,她也是不敢造次的。那日说来也巧了,温姨娘本想着天气暖和了,去定安院同徐韵闲聊会。她初来将军府,肯定会有很多不适,自己这么多年在将军府生存的经验,能分享的就跟她多说两句。只要徐韵在将军府站稳了脚跟,大小姐在徐家就又多了一份助益。到了定安院,她才知道,徐韵被王夫人唤去了琼华阁。一听是王夫人主动唤徐韵过去的,她就自然的留心起来。虽说徐韵是个聪明的,但毕竟来将军府的日子短,恐怕还不清楚王夫人的手段。为避免出岔子,温姨娘就让小丫鬟跟了过去。果不其然,徐韵出来时,小丫鬟就瞧见小桃手上多了一盆十分特别的兰花。这让温姨娘瞬间就想到了秦姨娘的事,不管猜测的对不对,还得先想办法不让徐韵留下兰花才是。所以,后来就有了老太太院里的猫发威,打碎花盆的一幕。她这样做有两层意思,一来,借着老太太的名义,将花盆这个威胁去除了。二来,也好提点徐韵,王夫人那边不怀好意,不管任何人和事都要提防着。
若是换作院里其他人被害,她也是懒得出手的,徐韵是自己女儿的婆家人,她既然看见了,能护就护一把。黑猫是老太太养在院里的,希望王夫人能有所顾忌,因此消停一阵子。……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三月就快过完了,天气也渐渐回暖。外头的院子里莺飞草长,春日的气息浓了。因为上次清婉有孕出了差错的缘故,林冷殇遣送了大夫隔三差五就来给清婉请平安脉。清婉这段日子吃着补药,自己感觉身子己经完全好了,一问大夫,大夫也说并无大碍了。看着外面那么好的天气,清婉便起了回家去一趟的想法,算起来己经有半年多未回去过了。有了这想法,清婉便寻了个林冷殇心情好的时候,将想回去的意思表露了。林冷殇见她一脸期待,没忍心拒绝,便让项甲备了厚礼,又命侍卫跟着,才稍稍放心些。徐韵听说清婉要回门,也添了份礼,着丫鬟送了过来。这一日,清婉起了个大早,简单用过早膳后,就让小月陪着,乘上马车出了府。如今苏乾在街上开了铺子,一家人都搬到街上住了,马车自然是往苏乾的铺子那去。清晨的街道,并不拥堵,马车行驶了约莫两刻钟,便在苏记干果铺前停了下来。清婉让小月扶着,下了马车,薛姨母得了口信,早在铺子门口等了。她笑盈盈的上前,“清丫头,你可算回来了”清婉走上前去,扶住她,“姨母”“先进去,你爹爹在里头”说罢,两人便扶着往铺子里走。苏乾正在铺子的柜台前,低头打算珠。薛姨母笑着出声,“看看谁来了”苏乾抬头,就见穿得一身贵气的清婉,他激动的出声。“丫头”清婉走上前去,“爹爹”“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苏乾说罢,忙从柜台里面出来,将小栏门打开,“快进来,坐下来说”清婉便和薛姨母进去了,三人围坐在一起,就着火炉子闲叙家常。清婉看着父亲,似乎比以前在老家时,气色好了些,人也显得精神了。“爹爹近来生意可好”苏乾笑着道:“还不错,这地方位置好,平时人流多,生意自然好做”薛姨母也满意的道:“有了这铺子,过日子是不愁了”这时,外面的小月带着侍卫,将马车上的礼品搬了进来。“苏姨娘,这些放在哪里?”薛姨母忙起身,“小月姑娘,随我来”因为来得早,街上的人流熙熙攘攘,暂时还没什么顾客上门。清婉便坐在父亲身边,陪他聊了会家常,又问了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