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初十,年味淡下去了,距离林冷殇大婚只有八天了。虽说将军府早己布置的差不多了,定安院却还跟之前差不多。摆宴席和婚礼仪式都设在了将军府院里,这婚房总得布置在定安院吧。这不,项甲刚从老太太的静安院里回来,他耷拉着脑袋,一脸焦色。老太太吩咐了好多要求,婚房一定要弄得大气漂亮,门口要长长的铺上红毯,门口要扎花拱门,让徐家挑不出错处来。可前些日子他问主子爷时,他只说一切从简,徐姑娘也不是那么讲究这些细节的人。所以他就有些拿不准,到底该听谁的。刚好主子爷在演武场练拳,他便走了过去。“主子爷,老太太刚吩咐了,这婚房,得漂漂亮亮的布置起来”林冷殇继续打着木桩人,“嗯,那就按老太太说的来”自清婉有孕后,他一身的燥热无处纾解,只能多练会拳,发发汗分散注意力。项甲得了指示,便领着采买的小厮,到街上大肆的采买起来。怎么布置婚房,他一个大老爷们自然不懂,最后还得派人去静安院请房嬷嬷来指点。传话的小厮到静安院时,房嬷嬷正在偏厅跟老太太一起看喜服。老太太瞧着刚送来的喜服,有些不满,“这喜服太素了些,除了这大红的颜色,喜庆的图案也没一个”房嬷嬷笑着道:“二少爷穿衣向来喜欢简洁的,依老奴看,二少爷随了大将军,骨架子好,穿什么都是人群中最打眼的”这倒是夸到点上了,老太太格外喜欢这个孙儿,正是因为他无论模样性格都跟她大儿子很像。反倒是王夫人生的那两个嫡子,少了些将军府后辈该有的气魄。说笑着,老太太也把这件喜服看顺眼了,“罢了,送过去给他试试吧”房嬷嬷便细致的将林冷殇的喜服叠进托盘里,连带着其他几件婚宴上用的常服,一起端上往定安院去。到了定安院门口,房嬷嬷远远的瞧见清婉在散步。有些日子未见了,她也没顾上多想,端着托盘,就远远的打招呼。“清丫头”清婉转身,就见房嬷嬷端着大红的喜服,急急的往她这来。“近来嬷嬷身体可安好?”“好着呢,前几日我回了趟老家,才知道你父母都搬到街上过好日子去了”清婉有些发懵,自从有孕以来,她好久没回去过了,家里的近况爹爹也没来信告知。“怎么搬到街上了?”房嬷嬷还以为苏乾的这些好处是她去跟二少爷求的呢,她这么一问,显然就是不知情了。“你这个傻丫头,二少爷对你可真好,家里人都安排的妥妥帖帖的,你爹盘了个铺子,还是做干果生意,你弟弟也调到附近的私塾读书了”听得是主子爷安排的,清婉放下心来。之前王夫人也给过她家里人一些好处,结果就是受制于人。“爹爹和姨母身体可还安好?”“都好着呢,你就放心吧,你有孕的事,我暂时没跟他们说”清婉微微一怔,“那便最好了”这时,项甲让侍卫们抬着花拱门的架子过来了。房嬷嬷看了一眼手中的托盘,“不跟你聊了,我还有事,先去找二少爷了”清婉微微点头。待房嬷嬷走了,她脸上才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失落来。
她扶上小月的手,“走吧,咱们回屋”回房后,清婉恹恹的坐在椅子上,不自觉的搅动着手中的帕子。小月见她失落发愣的模样,估计是看见了主子爷的喜服,心底难过。她从书柜里翻出清婉常看的一本账簿来,“苏娘子,要不要看会账本?”最近清婉的确对看账本很有兴趣,今日她却摆了摆手,“你先下去歇会吧,让我静一静”“那我去厨房看看,今儿您想吃什么”“酸辣鱼吧”小月得了吩咐,静静的退了出去。清婉托腮倚在桌上,脑子里不受控的浮现刚才的一幕,那一件红艳艳的喜服。再过几日,主子爷就会穿着它迎娶徐姑娘了。虽然心中无数遍告诫过自己,凡事要往好处想,只有主子爷娶妻了,她跟孩子才能有名分的跟着主子爷。可心里还是没来由的堵得慌。清婉拍了拍脸颊,让自己从这种愁思中清醒些,准备起身去床榻上躺会。不知是起身用力过猛还是怎么的,她突然感觉小腹有隐隐坠胀之感。这种感觉她很熟悉,以前来月事的前一两天都会如此。这么一联想,似乎后腰也有点发凉。有孕之人,该不会来月事才对呀。清婉想着,过了今日这个年就算过完了,明儿可以请个大夫来瞧瞧了。午睡醒来后,小月己经在屋里候着了。清婉撑起半边身子,“小月,去厨房把安胎药端来”小月见清婉一脸倦怠之色,“苏娘子,有什么不舒服吗?”“肚子有点坠胀,可能又积食了”小月端了盏茶递给清婉,“您最近也没吃多少,总是肚子胀,要不请个大夫来瞧瞧吧”清婉点点头,“你去跟项管家说一声,明儿请大夫来一趟吧”“好”喝过小月端来的安胎药后,清婉感觉寒凉之感舒缓了些。因为今日院里又是布置花拱门,又是装点新房的,到了晚间也没安静下来。清婉看见这些本就容易伤感,今天身子又不爽利,她寻了个由头,没去伺候主子爷用晚膳。林冷殇倒是记得她爱吃烤羊肋排,给她送了几块过来。清婉简单的用过晚膳后,又翻了会账本,才让小月服侍她洗漱歇下。躺在床上,她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感觉凉飕飕的。她又撑起身来,“小月,劳烦你去给我灌个汤婆子来”。在小床榻边睡下了的小月,只得掀了被子,迷迷糊糊的起身。“苏娘子,要不要给您加床被子”“不用,被子压得慌,我就后腰那感觉凉飕飕的”屋子里热水是现成的,灌汤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