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去休息吧,累了几日,如今卿儿也醒了,你也无需担心,回去好好睡上一觉。严母看了一眼床边的洛轻云道。
后者虽有不舍,但还是听话离开了。
房间内瞬间安静下来,严母颤抖的手攀上她的脸庞,心疼道:瘦了,也黑了,你受苦了。
严筠卿扯了扯嘴角道:没事娘,我这不是好好的。
娘当初只想着将你留在身边,却没想到还是严母满眼的亏欠与歉意。
娘,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您又有何干?再说,当初若不是娘,恐怕我也活不到今日。
当年之事,她不是不清楚,严家手握重兵,惹皇家忌惮,奈何又抓不到严家把柄,最终只能以孩子为要挟。
若将军府诞下女婴,便封为太子妃,接入宫中抚养。如此举动,严家岂会不明白其中深意,可身为臣子,又不得不从。
好在严母早早做了准备,买通了稳婆和宫中的嬷嬷,所以不论最终诞下的孩子是男是女,都只能是男儿。
之后又怕她女儿家的身份泄露,又为她买来了童养媳,如此一来便没有人再会怀疑。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严筠卿也早已习惯男儿这一身份,也将自己的真实性别忘了个干净。
饶是凌越发现她是女儿身时,都有些难以置信。
傻孩子,你当真以为娘什么都不知道吗?娘不让你习武,就是怕你和你爹一样,严家有你爹一个就够了。你说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娘怎么办?
娘真的怕了,卿儿,这将军我们不要了好不好?娘让你爹告老还乡,我们回乡下可好?严母哭的泣不成声,她亏欠这个女儿太多了。
可严筠卿又何尝不想远离是非,只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如今几位皇子争权夺储进入白热化。
轻云,下来!
而严家又手握重兵,自然而然成了几人的势在必得之物。
可他们费尽心思,严家依旧不为所动。本着得不到就毁掉的原则,她成了他们的目标。
上一世严家没有参与其中,却仍旧改变不了惨死的结局。
既如此,倒不如主动出击。
好,我答应您。但您也要给我些时日,待我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就离开。
当真?
当真!
严母这才狐疑应下,心中的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轻云,你打算如何?那丫头,娘看的出来,她
我若真是男儿,自当不负。可我,不是。严筠卿眼眸微垂。
那丫头一向胆小,可却为了救她
她不敢想象,当时的洛轻云有多绝望。
想到这儿,心犹如刀绞一般疼痛难忍。拳头不自觉收紧,饶是鲜血浸湿纱布都毫无察觉。
此事也怪我,是我考虑不周。待日后,我再找机会同她解释。你身子刚好些,还是好好歇着,娘明日再来看你。
待严母走后,严筠卿换了身衣裳便出了府。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
只是等她再回来时,院中却多了一人。
石桌前,一道纤细的身躯蜷缩成团,一手托着腮,小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突然猛地坠向桌面,严筠卿快步上前,用手稳稳托住。
怎么睡这儿了?
后者揉了揉惺忪的眸子,缓缓道:筠卿哥哥,你回来了。
严筠卿淡淡应了一声:嗯,怎么不回房睡?
睡了,做噩梦了,梦见筠卿哥哥你
突然的欲言又止,严筠卿怎会不明白。
有些事要处理,所以出去了。
他这是、在跟她解释吗?他以前从来不会的。
见她亮着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严筠卿轻咳一声,别过了头:回去睡吧。
好!后者欢喜应声,可却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可是万一又做噩梦怎么办?筠卿哥哥能不能陪我
轻云,你我不再是孩童,男女之别不可逾越。
突如其来的说教,倒是让洛轻云愣了一愣:轻云不过是想让筠卿哥哥等轻云睡着以后再走,怎么就逾越了?
啊?我以为、抱、抱歉。
瞧他那慌乱模样,洛轻云突然起了坏心思,缓缓靠近,双手自然的攀上他的脖领,声音轻柔妩媚:筠卿哥哥以为轻云是何意思?
没、没有。严筠卿身体僵硬,眼神躲闪,身体本能地想要与其拉开距离。
没有,又是什么意思?
嘴上说着,身体又往前靠了靠,一整个紧贴在严筠卿的身上。
她退一步,她便进一步。
如此下来,严筠卿细汗都冒出了不少,一整个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想要将人推开,可又怕伤到她。
但又不能任由她这般挂在自己身上,只能沉声道:轻云,下来。
洛轻云这才不情愿地松手,拉开距离的瞬间,清晰地听到了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
强忍着笑意,瞥了其一眼,小声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