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晁本没注意这些小孩子,毕竟这个店里年轻人也不少,但这会儿能说出这话的,肯定是孟家的孟流景。
早就听李莺冉说魏清舟使手段和孟家女儿关系不错,现在看来竟然是真的?!
贺晁第一时间以看商品的目光看了一眼魏清舟,然后才笑得和蔼:
“孟小姐,你误会了,你们是好朋友我实在不知道,连莺冉都配不上的事魏清舟怎么能胜任,才闹出这个误会。我们两家关系从来都和睦,怎么也谈不到这上头是吧?”
他笑得阳奉阴违,孟流景不是看不出,只是他对魏清舟的贬低实在叫人反胃,就不得不回击:“李莺冉手段龌龊,我确实看不上她,贺叔叔的眼光也确实不好,不但看不出魏阿姨母女的过人之处,还看不出自己女儿的短处。”
这话是把贺晁讽刺个体无完肤,贺晁心里恼怒,但又不敢朝这个孟家的宝贝疙瘩发作,只能转身朝魏清舟吼道:
“能和孟小姐做朋友是你的荣幸!怎么也学着你妈妈的坏德行难为莺冉呢?如果不是你挑唆,莺冉那么乖怎么会给孟小姐留下这种印象?她毕竟比你小一岁,是你妹妹,你有时间辅导其他同学,怎么没时间关注一下莺冉的学业?!”
“女主气郁值85!请您……”
“要不还是请您测测我气郁值吧!”孟流景在心里打断,“我觉得我也快黑化了!”
好朋友是可以被她这样依靠的。
“她是你老妈子吗?你的儿女子孙后代都得她提携?”
孟流景承认自己在优渥的物质环境里熏陶了十几年的教养,需要暂时丢到脑后。
贺晁惊讶的眼睛都瞪大了,丝毫影响不了孟流景继续输出:
“当时开店我妈有在茶会上提过不希望见到李太太进店,怎么听不明白呢?非要在门口贴上李家人及其上门女婿别沾边才行吗?”
贺晁憋得脸都红了:“孟小姐!我希望你保持一个上流人士的礼貌!”
“我看你要不是领带扯得太紧比谁骂的都难听!”裴容辙也帮腔。
“你?你是……裴家的?”
贺晁简直恨不得回到下午的时候,拒绝李偲樱买蛋糕的要求,他要是知道这些晦气人都在这儿绝对死都不来!
裴容辙向来是个莽牛,认不认识也不在乎,他们三个一开始的忍耐不过是因为,在乎魏清舟的想法,怕让她难堪,但贺晁的嘴臭,说几句他们就被熏得忍不住了!
外头果不其然开始雷电交加,贺晁恼怒地扯扯领带,没有跟孟流景二人呛声,反而还是神经兮兮地说魏清舟:
“魏清舟!我没有难为过你,我也希望你不要在学校难为莺冉!她已经不止一次回来跟我说你欺负她,她那么懂事……”
“那么懂事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你生出来的?”魏清舟忍无可忍,语出惊人,“你到底懂不懂廉耻?”
贺晁此刻像是才见到大天儿一样的惊讶表情:“你……你怎么说话的!我可是……”
“你是个屁!”魏清舟骂了一生中唯一一句脏话,这句话在她往后的几十年里,再想起来,也觉得不悔。
话音一落,魏言愣了,孟流景愣了,所有人都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魏清舟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也会像他们一样采取相同的表达方式。
而魏清舟不止是骂贺晁出气,她更体现出另一层意思——对于贺晁的感情,并不是埋怨,或者渴望父爱,她只是单纯地感到恶心。
所以当有人说她抢爸爸,说她母亲抢男人她会那么厌恶,因为在她眼里,贺晁不过是个最应该放出去的东西,竟然说她们是抢?谁愿意抢?她巴不得离这东西远点,能和母亲香香过日子,说她们抢贺晁,这和最恶毒的侮辱有什么分别?!
魏清舟向来是最有礼教的人,就算是和孟流景三个“不良”在一起这么久,也就说得出一个“屁”这样的脏话,也是她一生中唯一一次骂人。
但是再有礼教的人,只要不是死板迂腐,总有被触及底线爆发的时候。
贺晁的恶心行为,就是把魏清舟底线擦掉的橡皮擦。
现在这块橡皮擦面如菜色,也恰好方敬瑜匆匆赶回来,回来的路上她盯着监控观察情况,临下车才锁了屏,所以刚好错过魏清舟的“惊天一言”,心里这会儿也全是气没出撒。
“贺总!”孟从按住妻子,端出面对生意人的弧度道,“来买东西?”
贺晁如梦方醒,看到孟从的一瞬间,也难以忽略方敬瑜怒气冲冲的眼神,心思机敏如他,顿时猜到这俩人应该是来给魏言撑腰的,赶忙态度软下来。
“哎哟孟董!可不是嘛,我听偲樱说夫人开了店,早就想来尝尝,今天才得空。”
孟从握着的手收回,方敬瑜冷笑一声:“尊夫人没提,我说了不想见她进我店里的事吗。”
她知道魏言和李偲樱之间的事,对李偲樱的所作所为也是讨厌至极,所以茶会上公开自己和魏言的店的时候就说了,不希望李偲樱出现在店里,为的就是担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