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发觉，自己作为一个修士，一次渡化这么多怨灵已经露出马脚。

“那我想说。”萧时琉似乎感觉到有一丝不妥，却没多想去别的地方。

萧时琉缓缓道：“我师尊坠魔，师尊应该是不愿意自己坠魔，成为自己讨厌的样子，算是维护他的颜面，也或是为了他从前的心愿。”

洛辞越轻叹一声道：“你倒是不去问问他是不是愿意？不觉得会有什么误会吗？”他真的没有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我想问的，但是师尊他……”萧时琉摇摇头，没有说下去。

洛辞越看他不知说什么的模样，温和安慰道：“不说就不说，我不问，等渡化好了，我们一起去腾蛇族。”

在没有上神和师尊的身份，洛辞越在他面前会显得温和很多，少了师尊的威严，还有上神的冷漠，作为罗命命的时候可以仅仅是自己。

洛辞越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成为仅仅唯一的“自己”，似乎很久很久了，是飞升为神的时候？还是成为浮屠老祖唯一弟子百闻仙尊的时候？不知道。

自己从登仙的那刻起，似乎一堆虚名是一层一层捆绑自己的枷锁，他明明不想成为一堆神官簇拥的上神，小时候施不若问他想做什么的时候，洛辞越说除了当神仙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事实并不是这样。

其实施不若不希望他身上背负着这么大的光环，可一切却是自己选择。

到了萧时琉，洛辞越可以将他点仙，只要一点点力量就可以让他跳过锻体到元婴之中所有步骤，直接登仙，可是登仙后萧时琉便没有其他选择，只能走和自己一样的路。

站在上神的角度俯瞰苍生，永远都不能违背自己作为神明的责任，哪怕如闻雪舟神魔鬼三修，自己的心也不允许自己做半点坏事，神仙就是这般别无选择。

他不过是想让萧时琉自己选，若他想当神仙，便给他争个神籍，若他不想，便一辈子爱做什么就做什么，自己也不是护不住养不起。

从前施不若看心情收回来的师弟师妹，洛辞越也都是这么养的，他们爱做什么就他们自己决定，无论是什么选择，洛辞越也好，施不若也好，都会成为他们的退路与避风港。

“师尊他，其实是世上最好的师尊。”萧时琉自言自语道。

洛辞越心中自问道：是吗？我有这么好？我一直觉得没养死徒弟就算不错了呢。

表面上还是说道：“若是他好，为什么还不认你？你不想说，便不说。”

“对呀……为什么师尊不认我呢？可能是我的问题吧？大抵是我的错。”萧时琉脸上还是微笑着，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

他的性格如此，一直会以为是自己的错，洛辞越安慰道：“你没有哪不好，别妄自菲薄。”

“哥哥刚认识我，又怎知我哪好？”

“瞧着没哪不好而已，若你不好也就罢了。”

“怎么如此信我？”萧时琉有些意外，罗命命刚认识他，怎么就如此信任？

洛辞越收下正在渡化的手，似乎有些累了，坐在一旁，拿出一壶酒，将瓶盖递给他，萧时琉听话地双手接住瓶盖，洛辞越倒了一小瓶盖的酒给他，自己喝着酒壶中的酒，一脸坦然解释道：“我只是想相信你，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只要对我没有坏处，又不是什么坏事，我信你一下又如何？”

这个道理萧时琉还不明白，只要是对自己没有坏处，对众生没有坏处，即使是坠魔了又如何？洛辞越便是太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当时二话不说就去帮闻雪舟便是明白这个道理——大势所趋，为势所迫。

同时，也算是师尊教给徒弟的一个道理，如果萧时琉能够明白，便也会明白自己神魔双修的原因。

看情况应该是不会明白的了，毕竟还小，怎么会这般就明白一堆道理呢？正是正，邪是邪，泾渭分明，又怎能看清真正守正辟邪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