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龄并不相信陆修的话,毕竟胭脂对他和弦月太特殊了,一般的孤魂野鬼怎么会知道?
“如果弦月七七四十九日之内没回来,我一定把你的坟墓掘了,把你的尸骨挖出来挫骨扬灰!”
“你威胁我也没用啊,我早说了,要血缘至亲才能帮她喊回魂魄,你不是她的血缘至亲,根本不可能将她魂魄喊回来,喊来的只可能是贪食香火的孤魂野鬼。孤魂野鬼几多凶恶,最擅蛊惑人心,是故意弄些胭脂出来骗你的。”
确实,陆修从一开始就说要血缘至亲才能喊魂,那一天,玉枝公主并没有将弦月的身份告知陆修,陆修当时并不知弦月家里人已经死的死,逃的逃,连玉枝公主的身份都是他根据那晚她所说的“大皇姐”推测出来的。
关于喊魂的事情,鹤龄也向抱柳镇其他人打听过,证实确有其事,小孩儿魂魄不稳,一旦受惊了,家里人就会帮其喊魂。
前几日他逼迫着玉枝公主帮弦月喊魂,并没能喊回,陆修说是因为她身魂不一,他却是觉得玉枝公主不是诚心想将弦月的魂魄喊回来,所以今儿个他才会自己来喊。
鹤龄暂且相信了陆修的话,不过他却并没有停止喊魂,都说心诚则灵,说不定只要他心诚一点,弦月就听到了他的呼喊声了。
再喊魂,没有旋风出现了,地上的胭脂也没有动,鹤龄并不知道,弦月此时正被齐鸣和王书追着抓。
弦月不是他们的对手,就连逃跑都不及他们速度快,很快就被他们给抓住了。
陆修让齐鸣和王书将她缚在镇中央只剩下一截干枯树墩的柳树上,只等明儿一早太阳出来,就将她烧得个灰飞烟灭。
弦月挣扎不过,急得大喊救命,鬼叫声响天彻地,混杂着寒风声凄厉非常,能听见的人却是寥寥无几,在这寒冷的冬夜里,并没有生灵来搭救她。
天空中下起了雪,弦月仰头看着飘飘洒洒落下的雪花,突地笑了,“看来老天终究是向着我的,明儿个不见得有太阳。”
“明天没有太阳,后天会有,后天没有,大后天会有,七七四十九日之内,总会有一天会有太阳,我不信老天爷会天天都向着你。”
陆修交待齐鸣和王书看着她,便又回了鹤龄身边,鹤龄还在喊魂。
“早让你走了,你非不听。”许是之前有些交情,齐鸣和王书忍不住与弦月说了一句。
弦月哼道:“你们肉身被人占了,你们会甘心走吗?”
齐鸣和王书无言以对,没再回话。
安静了片刻,四周只能听见北风刮过的声音。
弦月突然开口问道:“你们为什么会偏帮那个女鬼?若是贪图她漂亮,怎么不将她留在身边,而是要助她复活呢?”
“我们又不是舒老爷,怎么会贪图人家美色。”王书很是不忿。
“那是为何?”
“她长得像陆修死去的妹妹。”
陆修父母早亡,随妹妹跟着祖父母生活。他从小身子不好,可因为这一脉只剩下他一个男丁,就算原本还算富庶的家里,为了给他治病而变得穷困潦倒,祖父母也没说过放弃。
有一次,祖父母又听人说附近来了个神医,张罗着带他去看,毫无意外,又是白跑一趟,等他回到家中不见妹妹,才知道祖父母为了筹钱,偷偷瞒着他将刚满十叁岁的妹妹卖给了一个老头冲喜。
洞房那天,妹妹不愿依从老头,一脚将老头踹下了床,老头一口气没喘上来,便就去了。
老头的家人说是他妹妹克死的老头,逼着她给老头陪葬,才十叁岁的姑娘,花骨朵一样的年纪,就这么没了。
陆修觉得是自己害了妹妹,也跟着自尽死了。他死后一直在找妹妹,可找遍了附近所有地方,他也没有找到妹妹,直到前些日子遇见了玉枝,玉枝长得和他妹妹很像,尤其是那一双眉眼,那么巧,玉枝死的时候也是十叁岁,也被个舒老爷看中了想要强娶。
陆修觉得,这可能是上天给他一个弥补妹妹的机会。
“玉枝?”弦月抓到了重点,齐鸣和王书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
“难怪你们不告诉我那女鬼的身份。”玉枝是她的妹妹,排行第五。
齐鸣呐呐道:“你做姐姐的,就让着妹妹点吧。”
“哼!你们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弦月冷哼道:“你们就不觉得自己正在做着和陆修祖父母一样的事情吗?用一个人的一生,换另一个人的一生。”
齐鸣和王书也知道这个理,但是他们还是说:“我们只听陆修的。”
“那你们就把陆修叫来。”
王书去叫了陆修来。
陆修对于弦月这番说辞并没有动容,他说:“天意如此,若非天意,你妹妹怎么恰好就上了你的身?我也是顺天而行。”
“胡扯,自己做坏事还推给老天爷。”
不管弦月怎么说,陆修都不愿放了她,弦月无法,只能道:“既然你说是天意,那我们就拼一拼天意。四十九天之内,我就待在这柳树墩子里,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