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月牙城还是做皮肉生意吗?”
“我看你们的扮相就知你们肯定还不知道我们这儿的规矩。在我们这儿,良家女子出门,需得用帕子遮头,轻纱挡脸,不然就会被视作可以接客的娼妓。”
当地人指点给弦月几人看,弦月才知道路上用布遮头的女子并不是为了遮挡太阳,而是为了表明清白,难怪刚刚他们走在路上,好些人往她身上打量,若不是鹤龄跟着,怕是会被他们缠住。
弦月赶紧掏出帕子将脸给遮了,然后往鹤龄身边挨了挨,以示自己有所保护,好让暗中打量她的人赶紧收收眼。
鹤龄明白她的意思,可当她挨过来时,身体还是不自觉地绷紧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只应激的猫,只要一靠近她就会忍不住炸毛。
其他人并不知鹤龄的敏感,就着遮面这事还在说:“要是因为不遮面而被人误认成妓子给玷污了,就算是城主夫人也得自认倒霉。”
当地人会这么说是因为以前还真发生过这么一桩冤事。
当年城主挑中了梁家的大小姐做妻,眼看马上就要成亲了,梁小姐悄悄隐藏身份偷溜去花街长见识,被人当做了妓子给欺辱了,便是城主也认栽了,改娶了梁小姐的妹妹做妻,而梁小姐则被送去了玉泉宫出家,道号无祯。
弦月被他们说糊涂了,城主的未婚妻,梁家的大小姐,大家闺秀,为什么要隐藏身份,偷溜去花街长见识?
“嗐!你们不知道,这无祯自小喜欢画画,最擅长画人,她立志要画出世间百态,经常在外走街串巷,观察世间人。”
常在街上逛,就算家里没有告诉她花街的事情,她自己也听说了,当得知月牙城在外艳名远扬,玉骨柔纸醉金迷荒无度,花红柳绿不夜天,乃是人间销金窟,有着不同寻常的风景,引得许多外乡人来此挥金如土,春宵一度,无祯非常好奇,冲动之下,竟不管家规训诫,偷偷溜去了花街一窥究竟。
在那花街上,她确实看到了不同寻常的风景,那肆意交欢,不顾伦理的癫狂,是她从未见过的场面,她看得惊心动魄,浑然不知自己此时已经是落入狼群的羔羊,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逃脱不得,被一群色中饿鬼强行带到了一处破屋,狠狠奸了一遭,直到第二日家里人寻来,才将她救出。
那之后婚事吹了,无祯也被送去了玉泉宫,成了个女道士。
弦月听完,还是觉得不对,大户人家看重脸面名声,明知外面这世道乱,怎么还会放任自家大小姐出入市井呢?
“梁家原来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因为先祖本事,在猎杀蚌精的时候立了大功,才被留在月牙城里,得城主重用,一开始对家中女眷并未太多约束,加上月牙城众人知晓梁家本事,正常出入市井,也没人敢动他家的人,怪只怪那无祯自己贪玩,不带侍卫就跑去了花街,那之后,高门大户的女眷便再也不能出门了,更甚至一些个未出阁的小姐从七岁起就得被关进绣楼里,直到成亲那日才能下来,其他普通女子慢慢也不太敢出门了,就算出门也会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让家里人陪同出门。”
说起这事,一旁蒙着面巾剥豆子的大娘就生气,“好端端的月牙城被他们弄成这样乌烟瘴气,真不知那城主是怎么想的,难道没了这花街就没有其他赚钱的法子了?”
“你别说,老城主本就是靠着月牙湖投机取巧发的家,你还能指望他们能脚踏实地种地育苗,看天吃饭?再说了,种地哪有做买卖赚钱,要没有花街,咱们哪有如今这好日子?”
花街是销金窟,连带着这儿的市集也赚钱,其他地方几文钱一碗的面,到这儿得四五十文,这也为什么月牙城虽然乱,大家却都不愿走的缘故。
“除了蒙头巾外,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弦月继续问。
“注意别照镜子。”
“这是为何?”
“镜子能通鬼神,传闻蚌精被杀死后,灵魂不消,藏匿在月牙湖里,可以通过镜子出来报仇。”
也正因如此,月牙湖被城主下令封锁了,并安排了人在月牙湖附近设了哨岗,以保证人们安全。
就只有不照镜子这个规矩吗?弦月心想这是不是有点太容易了?不过仔细想想,如果月牙城不够安全,那些达官贵人又怎么放心来玩呢,毕竟他们也都是惜命的主儿,看来这梁家还真有几分本事,能够将蚌精的灵魂给压制住。
梁家人这么厉害,神砖会不会在他们手里呢?
弦月思索着,那厢程秉润却是迫不及待地打听起有关花街的事情了。
“花街日落开门,月升点灯,带足银子,从街头到巷尾,可叫你耍得扶墙而归,抖不出一滴元阳真精。”
“那我得好好玩玩了。”
程秉润笑得猥琐,可一摸腰间才发现自己走的匆忙了,压根就没带钱,连住客栈的钱还是弦月给他出的。
弦月要了两间房,她和安明姣一间,鹤龄与程秉润一间。
鹤龄对此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果然,要避嫌了呀。明明是他所希望的,可为什么心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