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的旅行结束得很匆忙,卿月从第二天开始频繁干呕,像是要把整个胃吐出来一样。竹影紧张又担心,他盯着她的小腹,止不住地去想那日医院树下,晏沉拿着一迭检查报告轻拍她背的画面。
第三天中午,两人坐上了返程的飞机。
卿月到家时已经半夜十点多了,她在飞机上吐得天昏地暗,现下小脸苍白得跟纸一样。刚准备按密码,门就从里面打开。
晏沉红着眼睛,看来像是几天没睡一样,他脸色难看,一把抓着卿月就进了门。
屋子里遍地都是砸烂的家具,盆栽,卿月最喜欢的一樽浮雕白玉瓶此刻正四分五裂地躺在茶几下面。辛巴看起来不在家,应该是送去宠物店寄养了。
晏沉将大门反锁,回到客厅一脚踹烂了墙角那株香松,花盆碎片跟黑土散得一地。
卿月不太舒服,微微蹙眉看着他。晏沉在客厅打砸了好一会才安静下来,他嗤嗤喘着粗气插着腰站在客厅中间。
那日两人吵架后,卿月直接就丢下他走了,他想着不该太过激进,就由着她去了城南。没想到第二天她直接带着江竹影飞了海岛,连着三天不接电话,不回消息。
“还在生气?”卿月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也许她真的要带晏沉去看一下心理医生,他这种情绪起伏有双向障碍的特征。
见晏沉不说话,她走上前拉着他的手牵他到干净的地方坐下。手盖上他的额头,一边轻抚一边开口:“你知道的,那个状态我不走的话,我们俩个会伤害彼此的,对不对?我需要时间来疏解,你也需要空间来平复。”
那天从医院检查回来,两人大吵了一架。治疗闭经的后期药物里有黄体酮,卿月对黄体酮的药反很大,激素药让她发胖,肠胃反应表现为食欲不振与呕吐。
做完检查,医生建议她先停药一段时间,与丈夫一起去旅游,不要因为怀不上孩子的原因导致情绪低迷拒绝同房,身心舒缓是最重要的。性生活的和谐有助于改善她身体激素水平的紊乱,性兴奋时分泌的雌激素也有易于她的恢复。
第二天晏沉就把她所有的药全部丢掉了,结果卿月又偷偷捡回来,并表示自己是医生,有自己的判断,激素药的副作用是有一个高峰期的,并不太影响什么,等适应了就好了,药物治疗比所谓的心理改善要直接明了,也更适合她。
晏沉被她这话气得青筋直跳,他知道卿月不愿意跟他亲热,他也没想过要怎么样。可是卿月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令他恼火:“你非得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吐得吃不下饭,嗓子被倒流的胃酸伤得说不出话?在你心里,我就有那么不知分寸,会需要你在情绪这么不好的时候,来满足我的需求?”
卿月坐在沙发上,用沉默回应,狠狠地践踏了他作为丈夫的尊严与爱。
她冷冰冰的眼神仿佛在说:“难道不是吗?您和种马又有何区别呢?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下半身动物,看我的每一眼,都让我恶心生厌。你不就是想用这个借口跟我上床吗?用得着装清高吗?”
晏沉被她的冷漠伤害得体无完肤,因为他必须承认,他觊觎她的肉体,渴望与她交合。他的思想就是如此肮脏秽乱不堪,他痛恨这样的自己。更为卿月不需要开口就能轻易戳破他的心思而暴怒。
“我是!卿月,你认为得没错。”晏沉把药盒摔得一地,插着腰对卿月发火。“我就是恨不得把这些该死的药全扔掉,这样你就可以乖乖地爬到床上来使用我这个治疗方案。我错哪了?卿月?我就是想跟你上床又有什么错,这种想法哪里龌龊了?我想拥有自己的太太,这是一件令人不齿的事吗?”
卿月微微蹙眉,眸中划过一丝不解,她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回荡:“我从来没有这么说过,阿沉。”
这是你自己给自己套上的枷锁,是你赋予自己的罪名。
晏沉眸子震颤,呼吸不稳地往后退了两步。对啊,卿月从未说过这种话。抗拒,鄙夷,厌恶,认为他与她的交合是龌龊之事的人,从始至终都是晏沉自己。
他在身体上渴求她,在心理上抗拒她。
他总是反复被噩梦追逐,梦见自己变成了陆福生,变成了那个撕碎卿月的屠夫。
卿月应该温柔,澄净,如玉龙雪山上融化的积潭。而不是被自己压在身下,哭泣,娇吟,与满身是汗的他融合在一起,被污秽的精液填满。
他亲手扼杀了她的澄净。
晏沉大喊着否认:“我没有!我不过是渴望心爱女人的全部,这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这不是龌龊,不是淫秽的噩梦!这是爱,这是爱对不对?卿月?”
他冲上去跪在卿月身前,捧着卿月的脸恳求她告诉他答案,一个他需要的,肯定的答案。
卿月看着他,良久她开口:“性是爱的衍生,但绝不是爱的单选题。”
下一瞬,晏沉反手扣住卿月的后颈将她按在沙发上,整个人侵身上去。他在她的耳后脖颈处亲吻,卿月趴在沙发上似乎没有想要反抗。
晏沉将她翻过身来面对自己,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