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了,事情总不能一直变坏,总得变好,难道她现在的情况还能再坏一点?
当她回到家,站在房门前,生活告诉她,是的,还能更坏。
出门前粗心了,没有把自己房间门锁上,现在她看着屋子里满地的狼藉震惊得久久回不过神。
珍藏的手办被肢解,墙上的海报被涂鸦,各类纸质的周边被撕烂,她的热爱就这样被践踏,死成了七零八落的尸块。
两个乳牙还没长齐的凶手在她床上拽她珍爱的玩偶的胳膊。
在她出去的这段时间,家里来了冯丽的亲戚。他们带着孩子来的,一坐进客厅,就撒手让孩子自己去玩。
两个调皮的孩子就这样上蹿下跳的,最后进入宛薰的房间,对那些在他们眼里看着十分新奇的东西痛下毒手。
宛薰一下子忘记了脚伤,把他们从床上扯下去,拎着他们的领子丢出自己的房间,怒喊:“滚出去!”
熊孩子被摔在地上,用异常尖锐刺耳的叫声喊来了客厅的大人们,指着宛薰添油加醋地告起状来。
原本是受害者的宛薰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冯丽身为继母不打圆场反帮腔指责宛薰不懂事,铁了心让她难堪。
“几个破玩具,值几个钱,玩坏了就玩坏了,有必要动手吗?你这孩子真是……”
“他们还小,你都高中了不知道让让弟弟们?”
宛薰抬着头,丝毫不服软,“我的手办几百到几千的都有,坏多少,你们要原价全部赔给我。”
“不然我就报警。”她语气沉着冷静,袖子里的手却攥得发白。
“你,你可真是你爸的好女儿!”冯丽气得就像是她孩子弄坏的东西一样。
客人见状,拉着孩子匆匆辞别,丝毫没提赔偿的事。
冯丽坐在客厅,给宛驰打电话,在电话里控诉宛薰的失礼,阴阳怪气、拐弯抹角地骂她。
宛薰连气都叹不出来,手脚是冰冷的。她拿出大袋子蹲在地上收拾,仔细地寻找着那些散落的配件。
整整两个小时,她才把所有被破坏的东西都装好,实际上幸存的也寥寥无几,表面被弄出轻微瑕疵的都算是好的了。
这些是她画了好多画,攒了好久好久的钱买的,她用心地养护、打理、收纳每一件藏品,它们现在在市场上身价早已翻了几倍,可她依然舍不得出掉,因为实在是喜欢、珍惜得不得了。
他们嘴上骂着这些破玩具,还要纵容他们的孩子弄烂它们。
二次元,什么东西啊,真恶心,这么大了还看动画片,幼稚。
都是祸害年轻人的玩意,就应该抵制!
宛薰觉得脑子里面好吵。
玄关传来响动,宛驰回来了,和提着袋子下楼的宛薰撞了下肩,他大声喊她几遍,她头也不回地下了楼,还一瘸一拐的。
宛驰因她的态度大发雷霆,向楼下喊:“你有本事就别回来了!”
她就没想回来过。
……
……
傅朝坚持不懈地拨出去已经不知道第几百个电话,一边往宛薰家的单元楼走,结果一转身在亭子里的长椅上看见了那个他想得快疯掉的女孩。
这场景很熟悉,她的猫死那天,她也是这样。
他好想她,她为什么看起来这样可怜?
长长的发在微风里吹拂着,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失落和无力,眉与唇角是平的,平平的,艰难地载着那么多苦涩。
她看起来像是烈日下碰碎了的梦,凄美地、忧伤地瑟缩在一片朦胧的夜色里,做泠月的饮客。
傅朝片刻等不得,他迈开腿,急切地走到她身边,见她眉眼淡漠,眸中尽失光彩,漂亮的眸子里结了厚厚的灰。
他看见她手里还拽着一个白色的袋子,那袋子趿在地面。
他知道不是光他惹的,坐在她身边,心里急,又痛。
“宝贝,怎么了?”他早已不用装也都温柔得不得了。
她眼睛眨了下,起身要走。
“心肝啊,别躲我了,”傅朝连忙搂住她的腰身,“别躲我,我真的遭不住,求求你了,我的宝宝。”
她彻底的冷漠似凌迟,已经让他太受罪了。
(吉吉碎碎念:天气冷了,注意保暖,我的小公主们(叼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