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卢厉的宅邸,眾人见所有人都安然回归,自然高兴不已,纷纷向他们道贺,按照以往的规矩,每赢一场,卢厉都会赏一头羊给他们打打牙祭,而且赢家并无大伤的人也会获得难得的进入主屋的机会。
虽然这次卢厉没有赢到什么钱,但他觉得自己不能坏了以往的规矩,坏了他们的兴致,让他们士气受损,因此还是让厨房烤上了全羊,所有人都围坐在今天参赛的斩兽们面前,让他们说说今天的兇险。
李昱江当然不想跟他们一起,菊部的疼痛令他只想躺下休息,于是趁着眾人围坐在烤着全羊的火堆旁时,悄悄回了屋,祥华的伤虽然在他的照料下已经好转一些,但还不能剧烈运动,以卧床休息为主,他看到李昱江回来了,不由地坐起了身:
「我听外面很热闹,大家都没事吧?」
「嗯,都回来了。」李昱江坐在自己的床边,双手撑着膝盖,脑海中又浮现在杂房那不堪的一幕幕,他有些想哭,但顾及祥华在此,不想让他起疑,找了个借口:「血腥味呛得我想吐,我得躺躺。」
祥华见他一脸疲倦,神色略有些憔悴,不便追问,他也知道刚来就看到如此血腥残暴的一幕,寻常人都很难接受,他略微点头,也躺下休息了。
李昱江用手腕遮住双眼,这时他的眼泪才止不住地落下,沾湿了鬓角,他不愿祥华听出端倪,索性背过身去,面朝草壁闷声留泪。
过了许久,更孙的声音突然从屋门前响起:
「哟,怎么跟个小娘们儿似的娇上了?」他右手撑着门框,却不敢太用力,以免苇草做的小草房崩塌。
一直在养神的祥华隐约听到李昱江的呼吸声带着颤音,见他双肩轻耸,也不知他在哭还是睡着了,就没有出言打扰他,反倒是更孙的这莫名其妙的话令他感觉气氛不对,他直起身,装作不知更孙是在跟李昱江打趣,冷冷地告诫道:
「我记得卢厉说过,我们都是同派的人,不得内斗,你如果分明找碴,还是先想清楚后果,我们这屋可是有叁个人!」他言下之意,有路离在,打起来他们不怕。
「哈哈,活着回来的人都有机会去主屋享受一夜,今晚路离是不会回来的!对了,你当然不会知道!哈哈哈!」更孙仰天大笑,他说着扬了扬左手,「行了,别哭了,我让他们给你留了个羊腿,跟我来,有肉吃,嘻嘻。」
祥华虽然没有见识过李昱江身处的地狱,但他毕竟来这里有些时日了,大抵也知道更孙是怎么欺负新人的,再看看李昱江的反应,心中更是一惊,他正思索着如何替他解围,路离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
「滚开!」他手里拿着两根羊腿和一些水果,是为李昱江和祥华带的。
更孙听到路离的声音,兴致顿时少了一大半,他不想跟他有正面冲突,只得恨恨地啐了一口在他脚边算是撒气,但也只能悻悻地离开了,刚走了两步就叫了树连的名字,似乎要他好看。
「路离,我还以为你去了主屋。」祥华这才松了口气,他不知道路离有没有察觉李昱江的异样,不过以他的性子,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更孙。
「去了,拿了点吃的就回来了。」斩兽赢了去主屋都是享用卢厉赐给他们的婢姬,路离不感兴趣,担心自己不在李昱江会被更孙为难,这才匆匆回来,他说着扯了点苇草铺在地上,将烤好的羊腿和从主屋拿的瓜果都放在上面,见李昱江合衣斜躺,有些疑惑,不等他出声询问,李昱江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地坐了起来,一脸兴奋:
「正打了个小盹,就闻到香气了!正好肚子也饿了,路离你可回来得真及时。」他的脸上没有半分悲愴与泪痕,令原本担心他的路离和祥华顿时放了心,暗想他刚刚只是睡着了,是自己未免多虑。
叁人盘腿围坐在一起,一边分食着羊腿,一边聊天,路离先说话了:
「你们註意到了吗?掛在墻上的一件神兵。」他说着扫过两人。
李昱江当然不知道,毕竟他通过栅栏视线所极本就十分有限,倒是祥华接话了:「你说的是那把红斧?」墻上有不少利器,但能称得上神兵的,除了这把与眾不同的红斧,他想不到第二个。
路离点点头:「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劈地。」他说出了那把红斧的名字,随即向两人解释其来歷,「黑匠镜鈧歷时十年,用幽州最好也是最罕见的绝曜矿製成了叁把神兵——一把黑剑,名为斩天;一把红斧,名为劈地;一把白刀,名为破空,现在只知道珞王手中握有斩天,却没想到劈地竟然在暉涤郡。」
祥华不是匠人,之前一直生活在葒遥郡,对这些典故倒是不知,他顿时想到了另一件事:「若是如此,这把神兵是否可以打破琉璃罩?」
李昱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却不敢开口询问,只能默默往嘴里塞着羊肉。
「在适当的人手里,可以。」路离似乎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劈地的位置非常难拿,我试过跃起,但只到半墻之高,至少还差两身的距离。」
李昱江明白他们是在说兽斗场内的场景,但他在栅栏内,只能通过间隙窥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