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寮纹先生,珞王殿下因有要事先回封郡,近日就会回皇都,殿下临行前特意交待我接待您。」
「玄泽,皇太子殿下,怎么、怎么会……。」寮纹双唇颤抖。
「珞王殿下还在查探。」玄泽不敢多说,他知道寮纹虽然年纪很大,但是心如明镜,更何况他与蒙杺莯的关系很好,因此对寮纹颇为忌惮,怕言多必失。
站在一边的付毓静听玄泽这么说,从鼻子里呵了一声,寮纹虽没註意到,但玄泽心中一紧,他趁势介绍道:
「她是我的妹妹,叫静儿。」
付毓静不知道为什么玄泽不说自己是他的妻子,脸马上拉了下来,不应声也不跟寮纹说话,一脸不高兴地走在离他们一步远的地方。
玄泽知道她的性子,只能装作她不懂礼数,径自对寮纹说:「寮纹先生,您住驛馆恐有不便,还是住在舍下方便照应。」
「太叨扰你了。」寮纹说着看了看走在一边默不吭声的付毓静,虽然他看不清楚她的模样,但从她走路的步态和未发一言的情绪,感觉她与玄泽的关系不太单纯。
「怎么会呢?我才接手宗府,对很多事宜都不甚了解,还需要随时向先生请教。」玄泽知道当初皇太子就有意请寮纹做宗府的首相,现在自己虽捷足先登,可还有很多事情要暗中安排,最最不希望的就是有人打乱他的计划,所以要将寮纹牢牢掌握在手心中。
寮纹对于担任宗辅一职并无兴趣,他掛心的是皇太子的暴毙和蒙杺莯的境况,在他看来,玄泽是与皇太子亲近的人,兴许能从他那里探听到什么,于是点头道:
「那就劳烦宗辅大人了。」
「先生太客气了。」玄泽见寮纹应允,微微松了口气。
玄泽宅衹
玄泽将寮纹和瓜皮安顿在离主宅不远的偏房,并特意叮嘱婢姬和内侍好好服侍,随后他回主屋,付毓静已经气鼓鼓地等着他了,不等他说话,她愤愤地质问:
「你为什么不说我是你妻子?觉得我配不上你,怕我给你丢人??」
「你怎么能这样想?」玄泽极力控製着自己的表情,不能表现出一丝怨怒和鄙夷,更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计划,「我这么说是让他放下戒心,因为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付毓静虽然蠢,但还没有蠢到完全相信玄泽,她知道自己跟他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玄泽也不可能对她產生任何男女之情。
「寮纹是唯一有可能打破你我计划的人,毕竟他对宗府事务极为了解,而且又是蒙杺莯的人,我不可能冒险在他眼皮子底下实施计划。」玄泽一边说一边思考。
「不就是想让蒙杺莯改嫁珞王?不行就不行唄!又不是只有这一个法子!」付毓静对玄泽这个安排极为不满,恨不得现在就让这个计划付之东流。
玄泽清楚,要蒙杺莯改嫁并非易事,毕竟她与皇太子的感情篤厚有目共睹,如若珞王死心,以他的性子,很可能索性杀了武皇,夺嫡成功后再让木曜星君復活皇太子,从而成全他们,那玄泽就永远不可能由自己在復活皇太子并将他永远地留在身边,所以玄泽知道要拿捏住这个分寸,必定是让珞王觉得自己有希望得到心爱的女人,而这需要时间。
玄泽在接到兏崢的信后,从他的字里行间发现蒙杺莯根本不知道在幽州自己是可以被转继的,想必她的世界并没有这类律法,即是说珞王以及所有人都可以接受她改嫁,但她自己接受不了,若是她誓死不从,珞王必定不会强迫,因此必须想一个令她万万不可能拒绝的缘由。
对此,玄泽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但他深知机会只有一次,他必须一击即中,决不能有任何闪失,而要计划成功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条件是,只有玄泽对于宗法製度最清楚,他可以在原有的宗法上肆意按自己的意愿解释,他手下的官员都是皇太子才任命不久,对法典并不熟悉。
唯一会坏了他全盘计划的就是寮纹!
寮纹不仅对于宗法典製相当熟悉,而且德高望重,且又是宗府的元老,珞王和蒙杺莯务必会对他的话言听计从,就算不会怀疑玄泽的动机,也肯定认为他刚上任不久,对法度不熟。
想到这些,玄泽心里打鼓了。
自琪儿现身,他知道可以重登皇位,从而復活皇太子并让他成为自己的爱人后,玄泽心中时刻都充满了希望,亦相当有信心可以操纵愚蠢的付毓静和痴迷自己的琪儿,计划实施虽缓慢,不过很是顺利,可是现在很可能落得满盘皆输的下场。
除非,让寮纹永远见不到蒙杺莯!
付毓静见玄泽半晌不说话,趁热打铁:
「本来就是个餿主意,不行就另外想办法啊!我就不信天底下只有这一个法子可以帮我们成功夺位!」
玄泽从她尖酸的话语中听出她已经把他当一条船上的人了,他在心里冷笑着,但脸上却深藏不露:
「我知你心系珞王,一旦夺位成功,我会把他交给你任你处置。」
「我才没有。」付毓静脸微微红了红,声音也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