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王殿下。」腾玧唤道。
「腾玧,来得正好。一会儿你随我进堡观礼宗府首相任命仪式。」珞王道。
「是。」
龘堡
原本首相的任命应该先由太宗挑选一个良辰吉日,再召集所有缮相以上的官员,然后才在龘堡的式坛举行授带仪式,但这次宰府和宗府的次相被皇太子尽数换下,宗府的首相位置悬空着,又有皇太子的葬仪、珞王的继任大典等事宜亟需办理,现在宗府需要确保州府的运作,若是等全州的缮相全部抵达,预估至少得等十日,所以这次宗辅授带仪式一切从简。
武皇身着酱紫色锦袍,金丝镶边,前袍有银色暗纹,后袍用薄如羽毛的各色曜晶拼成了一只展翅欲飞的圣鸟,四尺长的金镶玉带已勒得他的肚子呈「3」形。
宰辅亚纳加和宗辅広宏义身穿锦袍,宰辅的锦袍为湛,少辅的锦袍为絳,他们两人的左肩至右肩都有九色相间的虹色授带,就像带了一个宽大的项圈,看起来颇为耀眼;珞王则穿着带银色暗纹的紫灰色锦袍,更衬得他庄严威仪。他们叁人分站在式坛的第一阶,作为仪式的见证人。
第二阶则是叁府的各级官员,为了让仪式看起来热闹有人气,这次就连叁府的士侍也参加了。
玄泽穿着緗色锦袍,银发齐耳垂立,显得他身材欣长清瘦,再加上皇太子的死令他身心疲惫,整个人看起来略显憔悴。
在内侍代替武皇宣读了任命书后,玄泽跪在式坛中间,武皇艰难地移动着肥壮的身躯走到玄泽面前:「玄泽,从今日起,卿继任为宗辅。负责全州宗礼政务。」武皇一边说,一边将虹带扣在玄泽的双肩,本来楔文是很长一段,但武皇嫌全背下来太麻烦,就自行化繁为简。
武皇替玄泽扣好授带后,内侍端上金盘,盘上放着宗辅的相印,他将相印交予玄泽,玄泽双手举过头顶后接过:
「谢武皇陛下。」
内侍高声宣布玄泽正式为宗府首相。
「玄泽,近期政事繁重,卿要多费心了。」武皇拍拍玄泽的肩,示意他可以起身了。
「臣下会妥善办好先太子殿下的葬仪。」说到这,玄泽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的珞儿既已为皇太子,他的受封大殿定不能简单了事!」武皇更关心这事。
「是。」玄泽应声。
「还有,马上向全州宣文:太子监国。」武皇自登基以来,荒废政事,皇太子其实早就已经在处理本属于武皇的政务,武皇嘴上虽不承认,但实际已是太子监国,现在珞王成了皇太子,武皇更顺理成章地将所有政务全都推给了珞王。
「是。」玄泽早就猜到了武皇会如此打算。
武皇正欲转身离开,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驻足:「对了,那个祈婚的女孩……」
「陛下是说先太子妃殿下吗?」
「既然祈婚可以祈到最适宜的女子,为何先侄会离逝?」武皇有些想不明白。
「最适宜的女子是指对幽州而言,并非只针对太子殿下一人。」玄泽道,「就如之前彬王殿下祈婚娶了匠人之女后,建立了内外水渠以泽皇都万民,而非彬王殿下一人。」
「既然这样,就将她纳为本皇的侍姬。」武皇道。
听到武皇这么说,玄泽不由自主地斜头瞄向珞王,珞王就站在他们右后方两米处,自然可以听到他们的对话。
果然!在珞王听到武皇提出要将蒙杺莯纳为他的侍姬后,脸色骤变,同时已向前跨出一步,玄泽见状,劝解道:
「陛下,珞王殿下的太子位为兄终弟极,先太子殿下的一切都必须由珞王殿下承继,除非——」
「除非什么?」武皇问。
「除非珞王放弃承继权,宗府才会另行处理。」玄泽说着看了珞王一眼,在珞王听到他的话时,就已经收回了正欲迈出的步伐。玄泽自然知道珞王对蒙杺莯的感情,他故意这么说是要卖他一个人情。
听玄泽这么说,武皇自然兴趣索然:「那就算了,让她做我儿的侍姬吧。」反正他后宫中的美女多如毫毛,而在他看来,蒙杺莯姿貌不算出眾,仅是基于她是祈婚得来的天之女,才准备破例纳她为侍姬。
「是。」玄泽欠身,他用眼角偷瞄珞王,见他长长吐了口气。
玄泽并不关心蒙杺莯的未来如何,只是在得知珞王准备让皇太子復生后,玄泽采纳了付毓静的建议,准备由自己将他復生——首先他要夺回本属于自己的皇位,玄泽非常清楚自己选择的这条路蜿蜒崎嶇、千沟万壑,但他愿意为了让所爱的人復生付出任何代价,只是现在他并不具备公开自己真实身份的条件,还需蜇伏些时日。而珞王现在已是皇位的第一继承人,他又极度厌恨武皇,说不定哪天就拔刀杀之——以他的性情和武艺绝非不可能,所以玄泽故意让珞王娶蒙杺莯,就是想利用他对蒙杺莯的爱恋,打乱他的计划,拖慢将皇太子復生的步伐。
仪式完毕后,不少官员士侍都向玄泽道喜,玄泽一一礼貌地回应后,註意到珞王并没有离开,玄泽猜到珞王定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