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随意都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喝多了酒居然还能保持在巅峰状态,有一回他趁关承酒不注意想给他下毒,结果这人反应过来了,不动声色等他下完,反手就压住他把酒给他灌回来甚至还解决了几个来帮他的刺客。
也就是那一回翻车让他彻底放弃了杀掉关承酒的计划,因为他真的找不到关承酒什么弱点。
这人就是个铁桶。
现在铁桶又装多了黄汤,经验告诉他,最好还是快点走,于是宫里也不留了,甚至劝关承酒快点回去。
但关承酒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忽然伸手过来,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顿揉圆搓扁。
宋随意:“……”
哥,这是脸,不是麵团!
宋随意后撤一步,躲开他的手,自己捂住脸,怕怕地看着他。
关承酒看他这副表情,忍不住皱起眉。
宋随意立刻又躲远了点,他可不想毁容!
就在他琢磨着要不要扔下关承酒自己先回去的时候,一件衣服忽然落了下来,直接盖在了他头上。
宋随意眼前一黑,世界只剩下淡淡的酒味混着檀香,在这寒冷的秋夜中像是供在坟前的一杯酒。
他有一瞬的恍惚,好像自己从某一次读檔后就不再復活了,只是变成鬼后做了一个又一个的梦,现在梦醒了,他看见关承酒坐在他坟前,无声地给他撒了一杯酒。
宋随意眼眶忽然有点热。
他终于从不断重复的噩梦中解脱了吗?
冯桂安将衣服从宋随意头上拿下来时,看见的就是他眼微微发红的模样,顿时一愣,连忙解释道:“王爷多喝了几杯,这是闹脾气呢,王妃别计较。”
“我知道。”宋随意抹了把眼睛,为刚才那个念头感到有些好笑,他走到关承酒面前,轻声道,“王爷,该回府了。”
关承酒皱着眉,垂眼看他。
宋随意在关承酒面前,除了睡觉跟吃东西,很少有安静的时候,他好像属猴的,一有空就要上蹿下跳惹人生气,就连乖也乖得很假,假面之下肯定憋着让他窝火的东西。
但是现在宋随意忽然安静下来,他却有些不习惯了。
宋随意是好看的,不是清冷如高岭之花的美,也不是和善可亲如邻家男孩的可爱,而是一种让人心生平静的、极致的温柔,就算他脸上不带任何情绪,眉眼间的温柔却依旧,只是少了几分温度,让他变得不那么像个人了,而是像一尊慈眉善目的石菩萨。
该供在庙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放在他身旁。
关承酒眉头又皱了起来,他伸出手,重重地掐了一下宋随意的脸。
软的,不是石头。
“宋随意。”关承酒唤他,声音很低,像是在说悄悄话,“以后不准露出这种表情。”
宋随意一愣,刚想为关承酒的心细如发感动,就听他说:“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看到八宝鸡。”
宋随意:?
靠!还我感动!!
为了八宝鸡,宋随意咬咬牙,认了:“好,什么表情?”
关承酒闻言皱眉:“你自己不知道?”
宋随意无语:“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看不见自己的脸!”
他说得可气,本意只是想刺关承酒几句,反正以关承酒的性子,酒醒之后估计不会提起今晚的事。
但关承酒也不知从他的话里误会了什么,忽然一伸手,直接将他薅走了。
宋随意:?
他被拖着领子,一脸懵逼地跟在关承酒旁边,直到看见目的地是御花园的池塘,脸色方才露出惊恐的神色。
不是吧不是吧?关承酒不会喝上头了,想趁醉把他溺死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他……
他好像也不能干嘛,打又打不过,逃也逃不了,他只能努力地划,划到岸边。
宋随意又伸手比划了几下,准备先找找感觉——
他是隻旱鸭子,游泳只在视频里看人学过,但没真的下过水,以前在王府掉下水都是别人捞的他,有一次没人发现还淹死了。
淹死真的……很难受。
又冷,又疼,还不如一刀毙命,那些杀手的动作快到他有时候甚至没反应过来就读檔了。
脑子里乱糟糟塞了不少东西,直到湖边才被清空。
看着一片幽深的水面,宋随意脊背瞬间蹿上一股凉意,忍不住发起抖来。
关承酒瞥了他一眼,松开手,道:“你自己照照。”
宋随意脑中一片空白,好像真的浸在了冷得窒息的湖水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关承酒刚刚说了什么,顿时怒从心头起。
怎么又骂他!!
但人生就是能伸能屈屈屈屈屈,为了八宝鸡,他忍。
宋随意探头对着黑黢黢的湖面照了照,语气着迷又深情:“唉,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美男子,可叫别的男人怎么活。”
关承酒闻言皱起眉,伸手按着他头压了压:“又在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