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触碰

岁岁合欢

文/望舒

他答得如此坦诚，季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问什么好像都不合适，她怕尴尬，也怕他说出让自己难堪的答案。

他是她的暗恋对象，这些日子每跟他说一句话，其实季茹都要紧张一下的。

她没说话，温谨之也就没开口。

只是动手拿下她覆盖在自己手背上的指尖，缓缓折起袖子，露出她纤细的手腕和小臂。

虽然刚刚摁住他的动作是无意之举，但因此激发了现在的好几个触碰，她也不后悔。

甚至只是这简单的几个触碰，就已经让季茹脸颊都泛起红，心尖痒痒的，是有点新奇的感觉。

她垂着眼睛，安静地看着温谨之处理她的小臂。

她的手腕上没有任何印子，只是小臂上多了一圈泛红的指印，还微微有点肿。

季茹皮肤嫩，透着滑腻腻的白，是一种很容易留下印子的肤质，也因此显得这圈指印格外明显。

温谨之握着棉签蘸了下碘伏，轻轻挨上去，凉意让她下意识动了下胳膊，他启唇吹了吹那片肌肤，轻声道，“我轻点。”

能感觉到力道明显放轻，消完毒，他转身拿起药瓶，那里面是消肿褪红的药膏。

乳白色的药膏被他用棉签一点点涂抹均匀，薄薄的一层覆盖在那圈指印上，散发出淡淡的薄荷香。

药箱被收拾好合起来，温谨之站起身，看着她，“生气与你无关，我在气我自己。”

他气自己仅是一个课间不在，她就被人骚扰，气自己到现在还不敢说出心意，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站在她身边，更气自己在面对她的时候，永远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方法去接近她。

快了，会显得鲁莽，会怕她不愿意，会怕冒犯到她，慢了，却又会发生像今天的事情。

她从不知道，也不清楚自己的好，更不知道有太多人在暗地里觊觎她。

满打满算下来，她来这里还不到一个月，可温谨之却不止仅仅认识她一个月。

放好药箱，他们一起上楼回班，沉默的气氛在到达楼梯转角的时候被季茹打破。

“……可以问为什么吗？”

她站在他的下一阶台阶上，仰头看着他。

彼时温谨之手里还捏着他们的两张报名表，扭头看她时正好背着光。

他周身的轮廓清晰，但季茹却有点看不清他的表情，动动脚想要站上去，却见温谨之自己往下走了两节台阶。

此刻他比她矮一节，两个人站到一起却是差不多的高度，但她看他方便了很多。

季茹脸色微微一窘，怎么感觉自己这么矮啊…

“你想知道为什么？”

季茹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就问一下，你要是不方便……”

袖口忽然传来一道牵扯的力道。

她低头，看见温谨之的手指落在自己的袖口，跟开学那天给自己药瓶时一模一样。

空气安静了几秒，温谨之深吸了口气，像是做下了一个决定，才开口：

“我觉得你应该能猜到。”

话落，他的手指蹭过她的手背，触感和神情都像极了那天晚上在巷子里脏兮兮的灰灰。

漂亮眼眸中的喜欢里带着隐隐的讨好和爱惜。

季茹心口一滞，这种感觉应该出现在灰灰这样的流浪猫身上才对。

可现在忽然出现在他的脸上，她呆住了。

远处楼道里响起了预备铃，象征着还有五分钟上课。

衣袖上的拉扯一闪而过，他很快松开，“走吧，该上课了。”

季茹看着他脸色也恢复如常，走到自己身前。

等回到班里后，他依旧还是那个有距离感的温谨之。

只是她却忍不住想起，前天那个晚上。

前天晚上。

晚上九点多，季茹出了趟门。

家里的汤圆没有了，严云让季茹去小区门口的超市买。

下到一楼，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季茹的脚步一一亮起。

因为有了上次的事情，季茹已经很少在晚间出门了。

在超市里拿上汤圆后，季茹还加了一些猫条和一瓶矿泉水，想了想，出来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在下个路口转了弯。

每周三、五的晚上，她都要去街心公园的那条巷子口喂灰灰，上次搬了家，新一周都没来得及。

灰灰是她一次放学回家碰到的流浪猫，初次见它时，它还受了伤，是季茹救下了它。

本来想要拿回家养，但严云明确表示不喜欢，季茹只能作罢，只是每周来喂喂灰灰。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次灰灰还没喂完，就遇到了温谨之。

一个拥有初次见到灰灰相同境遇的温谨之。

那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狼狈的他。

作者有话说：

今天二更快的话十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