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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刻痕(2 / 3)

只能去问问隋清宴了。

她拨通了洲越的通讯:你们指挥官现在有空吗?

她担心隋清宴开会,因此有急事从不敢直接拨通讯给他。因为隋清宴好像从来不会在有事的时候设置拒接通讯。她上一次找他的时候就不小心听到他周围低声的严肃议论环境,她差点就想挂了电话,偏偏他还丝毫没有被打扰的不快,反而低声温柔地问她:怎么了?

她不喜欢给人添麻烦。

洲越回答:指挥官在指挥室和将领们开会呢,大概还有二十分钟结束。时然小姐您有事吗?有的话我可以拨给洲安,让他转达给指挥官,因为指挥官开会的时候私人通讯频道都是拒接的。或者您有急事的话可以直接拨指挥官通讯呀?您别担心,您拨绝对是通的!

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时然脑海里一片焦急,完全没细听洲越后面那一大串到底说了什么。就记住了他在指挥室开会,还有二十分钟结束。她挂了通讯,扶着墙一跳跳地往门外行进,她要直接去找隋清宴。毕竟是拜托他帮忙,必须要拿出相应的诚意。

在时然眼里,她救了隋清宴,而隋清宴带她去帝都,给她居民身份信息,他们之间就算彻底扯平。她并不会拿救人作为要挟贪得无厌地索要着好处,这是她为人处世的原则。但她也真的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很少开口求人帮忙,有事都是自己尽力解决。这次实在是走投无路。隋清宴不帮她是情理之中,但如果隋清宴这次真的帮了她,她该怎么还呢?

她纠结着慢慢地往指挥室挪。

指挥室和隋清宴还有时然的卧室都在同一层,在整个舰艇的最前方的位置,她路过几次,但都没进去过。毕竟里面都是机密信息,她一个外人随随便便地进去不太好。

她扶着墙慢慢跳到了紧闭的指挥室门口,喘息着卸了力靠在墙边,一手扶墙一手去揉刚刚不停跳跃得酸痛的脚。没揉几下就听见滴的一声,自动门向两边打开,交谈声和脚步声像是从笼子里被放出来一样簇拥着挤进了她的耳畔。

她连忙直起身,尴尬地将扭伤的脚藏得靠后了些,就看见穿着军服的人稀稀疏疏地往外走。他们看到她站在门口都露出了微微讶异的眼神,但很快掩饰下去,向她颔首致意,然后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似的离开。

时然在舰艇上早就不是个秘密,这里的人都知道她的存在,心照不宣地彼此沉默着。可时然却并不知道自己在他们眼里已经被默认为隋清宴的女人,她忙不迭地回着礼目送着将领们的背影,感觉自己成了一个不断点头的送客机器人。

隋清宴背对着门口,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大屏幕陷入沉思,他的右手手指搭在扶手上,习惯性地用指尖去抚摸扶手顶端那一团小小的刻痕,熟稔地就像做过无数遍一样,以至于指尖的抚摸已经成为了肌肉记忆,他甚至将每一道刻痕的深浅走向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并没注意到门口的小插曲,反而是洲安眼尖,俯身小声地在他耳边提醒:指挥官,时然小姐在门口。

他瞬间拉回思绪,起身回头看去,就对上时然站在门口有些不好意思的目光。

时然见他发现了自己,挥了挥手。隋清宴快步绕过桌子向她走来,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脚:受伤了怎么还乱跑?

她避开这个话题:你现在有空吗?

隋清宴看了她一眼,转头看向洲安:你去演练室等我。

是。洲安向时然致意,快步离开,于是指挥室门口就剩他们两个人。

隋清宴看了看她的脚:你不方便移动,我抱你去坐着?可以吗?

时然本想拒绝,但想起来隋清宴因为这个脚伤抱自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推测他可能需要通过照顾她来弥补他内心里被照顾所欠下的人情,时然很懂这种不愿意欠别人的感受,于是也不推辞,轻轻点了点头。

隋清宴将她打横抱起,走进了指挥室。

时然有些紧张:这个地方我可以进来吗?应该有很多军事机密什么的吧。她看向一整面墙的大屏幕,那里甚至还留着他们会议的内容,她偏过头去不敢再看,生怕自己被当成军事间谍。

这一偏,反倒是挨上了他的肩膀,像是她主动地往他怀里缩一样。隋清宴脚步不自觉地顿了顿,微微偏了下头,用下巴极轻贴了贴她的额头。像是安抚,像是眷恋,又像是渴望。

他动作极轻,连时然都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走路的过程中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他,于是更谨慎起来,缩着脖子保持着距离。很快他就走到了椅子边,将她放了上去。

时然这才发现,他居然直接让自己坐了他的座位,在整个指挥室的中央。

她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坐着这个位子好像压力都变大了。她能室内每一个角落都尽收眼底。手边是各种资料,面前的桌子就是正方体的屏幕,此刻正变换着3d的沙盘,像是在模拟演练一样。她甚至觉得现在开始自己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能变得无比有分量起来。

我坐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好?她迟疑着,这个位置只有你能坐吧

没关系,别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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