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扼住了他的喉咙,并迅速将他的双手与双脚也紧紧地捆绑束缚。
镜千吟睁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不知从何而来的树根,它虽看似纤细脆弱,但实则异常坚韧,就连他也无法挣脱。
他张了张唇想要发出一丝声响来吸引守在外面的蛇妖,但还未发出一个音节,他的嘴便被盘绕的树根封锁。
“嘘。”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轻声说道,“镜族长,来者是客,蛇族老祖应该教过镜族长要善待贵客。”
说话间,树根之上突然长出了轻扬交错的柳条,一棵又一棵的鹿鸣草紧随其后,青光亮起,两个身影凭空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内。
柳闻衣和路闲溪!镜千吟惊讶地看着他们,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怪不得他无法突破重围,原来那小小的树根之中竟蕴含着两个大妖的妖力!
柳闻衣弯起眼眸,笑着看他:“镜族长这是在惊讶我们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嘴边的笑意敛了几分:“镜族长可别忘记,不论是这里还是蛇族所居住的潮荫林,都遍布树族的身影。但树族老祖定下规矩,凡是树族,居住一方便要庇佑一方,若无例外不得与树族直系联系,即便是树族族长也不得干涉。镜族长,树族不在意蛇族是否感恩,但唯独无法容忍你们心存害意。”
柳闻衣的碧眸暗了下去,嘴角再无笑意,而是压抑着滔天的仇恨:“镜族长,当你们对树族下手的那刻起,便该多些戒心。”
他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抱歉,差点忘了,没有树族,蛇族根本就无法生存。”
“镜族长,你们在为除去柳成源而沾沾自喜之时,可有想过你们也会有今日?”柳闻衣笑着问道,扼在镜千吟脖子上的树根又紧了紧,“柳某失算,原本以为镜族长身为一方大妖也该实力超群,没想到如此不堪一击,亏路族长还特意前来相助,结果毫无用武之地。”
他并不想听镜千吟回答他,转过头看向站在一侧的路闲溪:“路族长,抱歉,柳某失态了。”
父亲含恨去世,母亲悲痛欲绝,胞弟背井离乡,树族伶仃孤苦……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之一如今正在他的面前,他只要稍一用力,便能轻易拧断他的脖颈。
柳闻衣冷笑一声,但让他这么轻松地去死,太便宜他了。
他不像父亲与胞弟那般大义凛然,他只想让他们付出自己应有的代价。
母亲说的对,他与父亲不同,不必事事都要追寻父亲的步伐,而是应该走属于自己的路。他们总说他更像父亲,但其实他只是表面上与父亲性格相似,真正像父亲的,是闻辞。
也好,那便让他来动手。
路闲溪摇了摇头:“无妨。”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镜千吟,浅青色的鹿眸冰冷至极:“当他们与她为敌的那一刻起,他们便命不久矣。”
柳闻衣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似是没想到向来温润柔和的鹿族族长也会有这样冷酷无情的一面。
“事不宜迟,柳族长该动手了。”路闲溪说道。
柳闻衣轻笑一声:“抱歉,想说的话太多,差点耽误了时辰,多谢路族长提醒。”
他看向镜千吟,放轻声音说道:“镜族长,好走不送。”
镜千吟惊惧地看着他,但树根逐渐盘旋而上,一层又一层地夺去了他的视线,它越缩越紧,甚至让他无法呼吸。
但更让他惊惧的是这树根正在贪婪地汲取他体内的妖力,他的妖丹在不断萎缩,他的躯体也在……
片刻之后,树根缓缓放松。
“啪——”一个干瘪的头颅掉了下来,“咕噜咕噜”地滚到了柳闻衣的脚边。
柳闻衣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具失去头颅的尸体,他的生机都被夺走,只剩下如干枯树皮一般的躯壳。
他嫌恶地移开了目光,就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树根猛然缩紧,传出了一阵如枯叶被踏碎般的声音,它裹挟着这些碎片悄然无声地退了出去,将它们撒在了与蛇妖近在咫尺的白雪之下。
镜千吟想要灭了他们,却被他自认为的“猎物”所反杀,昔日风光无限的大妖,如今却被夷为了滋养树林的尘埃。
他们亏欠树族的东西,他会一一从他们那里拿回来。
柳闻衣沉着脸看了这个地方最后一眼,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又重新笑着对路闲溪说道:“事已办成,该去向殿下复命了。路族长,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