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办事处大门敞着，按上面的规定，节假日停车场对外开放，停车费是不收。

门卫看着陌生的车子进来，就从传达室里面出来，刚要举手叫人停车，见着车窗摇下来，见着张熟悉的脸，连忙打招呼，“哎，张主任，这是有事过来？”

张哥连忙回道，“嗯，有点小事过来。”

门卫就放行了，也不多问了。

街道办事处的房子看着有二十来年的历史，就老式大楼那种，没有电梯，就五层楼，最顶层是会议室，楼道摆在正中间，楼道两边是男女厕所，每一层楼道对着的正中间都是会议室。张哥的办公室在四楼，党政办公室管档案。

陈二一直跟着他上楼，又来到东边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摆放着两张办公桌，明显他岳父对面还坐着一个人。张哥就让他随便找个地方坐着，他自己则开电脑把自个儿填好的表格都给打印了出来，自个儿签上名字，才又去转去叁楼宣传办那里。

“小谢，这表格这么填行吗？”张哥将表格递过去。

小谢站起来接过表格，“张主任您坐，我看看表格。”她刚要坐下，就见张主任后头还跟着进来一个男人，男人穿着到简洁，就衬衫跟西裤，袖子还卷到了肘间，瞧着年纪比张主任要年轻些，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这个男人有些上位者的威严。

她压低了声，“张主任，你朋友？”

张哥浅笑，“我女婿。”

小谢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震惊，张主任的家庭情况她是知道的，就一个女儿还在省外读大学，听说还没毕业呢，读大学就结婚就有些早呀——不过她朝着张主任的女婿微微一笑，当下就看起表格来，“张主任，这表格这样就好了。”

张主任就跟小谢告辞了。

那男人到好，是张主任出去了，他才落后一步出去的，小谢还多瞧了两眼，这男人到是长得好呢，有种说不出来的威势，她也不明白她哪里的感受，反正就是这么个感受，人嘛面上带着微笑呢，像是特别的和善，但就会让人忍不住地有些……

“哎，你可好，把我们办公室的小谢都给吓着了，”张哥开玩笑说，“早知道你在楼下等着就是了。”

他就是基层的，也没想更进一步，将来生活的话，夫妻俩退休工资也是够的，这些年也攒了点积蓄，惟一的担忧就是女儿了。

陈二道，“我陪着您是应当的，爸。”

张哥在心里头叹气，女婿还真是样样儿妥帖，妥帖得他都说不出来挑剔的话。

李姐睡得晚，实在是真纠结得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后，醒来得也晚，到没见着张哥的人影，厨房里头一看，早饭是做好的，就赶紧地打电话给张哥，“人呢，出门啦？”

张哥赶紧回，“就回来，刚才同小陈一道交表格去了，晚上办酒的事还得打个申请呢，我差点都给忘记，也得亏小谢提醒我。”

李姐一听“小陈”这两个字就有点不对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压低了声音问，“是女婿陪着你？”

张哥不晓得她心里头个纠结，当下便笑着回道，“咱们家哪里还有第二个小陈？”

李姐心里头“咯噔”一下，昨儿个她阴差阳错地抓了自个女儿的……那个字她嘴里还不说出来，人都是护短的，难道能把不好的名声往自个女儿身上套？她心里头是觉得对女婿不住，也觉得这事上不能这么干，但她总是女儿亲妈，没的站别人的道理，“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晚些过来也是行的呀。”

张哥一听这话就晓得老婆可能有事瞒着他，大约同她晚上睡不着有关系，也不好当着女婿的面问这个，“玫玫呢，起来了吗？”

李姐“嗯”了一声，“她在洗脸呢，你们快点回来，一块儿吃早饭。”

她讲完就把电话给挂了，叁步并作两步地就往女儿房间走，一把推开门，就往里面的浴室走进去，见女儿还在刷牙，不由长叹一声，“小陈都过来了，他这么早赶过来，夭寿的，我可怎么好。”

“小陈”两个字落入张玫玫耳朵里，一时还没能将人联系起来，可听到后面，她就晓得是在说她二叔，她在外头面前都叫二叔为“老陈”，冷不防地李姐这么一年轻的叫法，叫她还没适应过来——她吐了吐嘴里的泡沫，“二叔他又不晓得，您紧张什么呀？哎哟——”

话还没说完，耳朵就叫李姐给轻轻地捏了一下，她赶紧缩着耳朵往角落里躲，试图逃开李姐的魔手。

李姐也就是心中郁结，也是怕女儿的事穿了梆，不由得沉了脸,“我还不是担心你，这事儿你就这么着了？要踩着两条船了，要翻船的晓得不？真翻船了，还不得把你淹死？^”

一连串的话，简直了，问得张玫玫睁着双无辜的眼睛瞧着她，“妈——”

李姐真是替她急死了，“我还同你爸说，你爸要是晓得了……”

张玫玫不由得一个哆嗦，“别、别……”她爸要是晓得了，还不得去教训人？

李姐见她也害怕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气恼，“现在知道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