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弃剑认败的那一瞬间,陆泽就已然切断了他与镇守仙山的分身之间的联系——尽管他想要更多地传递信息过去,但派人过来的巫昃显然对此早有防备,送出的消息在中途就被什么东西阻挡,无法成功地传至另一方。
但这也已经足够。
他失踪的消息很快就会被仙山的所有人知晓,受他恩泽的生灵会追随他的气息找到此地。他所需要做的,就是留在此地,拖延时间,直到援军到来。
若是能够找机会救出白璟最好。
视线在依旧被钳制着咽喉的白璟身上停留了一瞬,陆泽张开口,将药丸吞入了腹中。
只一瞬间,体内的灵力全都停滞凝结,再无法运转分毫。唯一的好消息是,那股一直在体内横冲直撞的魔气,也跟着平静了下来,让他稍微好受了一点。
陆泽勉强支撑着身体站起来,靠着石桌喘息。他正想措辞,拖延魔族将自己带回魔界的时间,却不想一只几乎能包裹住他半个身体的手从横里伸过来,一把抓起他扔到了地上。
本就大大小小受了不少伤的身体狠狠地摔落在地,陆泽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他看到白璟被几个魔族架着压在地上,而刚刚把人甩开的吕枭则两步来到他的面前,用两根手指掐住了他的下颌——这个魔族的身形太大,光两根手指就包住了陆泽的半张脸,即便蹲下,那身躯也依旧是陆泽的两倍,自下而上地看过去,有种强大的压迫感。
尖利的指甲一点点地划过陆泽身上的衣服,带起细微却又切实的割裂布帛的声音——这声音持续得很慢也很久,就仿若故意让人仔细地感受这个过程一样,从陆泽的左肩蔓延到下腹之后,又换了个地方重新开始。
鹿身形匀称矫健,带有紧绷的力量感,陆泽也是同样。
他肩宽腰窄,体型纤长,仙气灵骨上覆着薄而紧实的肌肉,即便穿着衣服,也给人一种纤细而有力的印象。而此时,那些本该用作遮掩的衣物不光被弄得脏污泥泞,还被魔物的指甲划成一道道的,露出底下白皙细嫩的肌肤,就仿佛成了一种别样的装饰,衬得那积雪一般的白越发晃眼旖旎。
吕枭就拿手去摸陆泽露出来的地方。一寸寸,一点点,也不去做多余的动作,只是从这一头摸到那一头——有时候是轻轻的、搔弄一样的轻蹭,有时候则用力地直接擦得那天地温养出的肌肤泛红。
不知道是魔界的什么种族,吕枭的身形不但巨大粗犷,皮肉也十分的厚实粗糙,陆泽被他的触摸弄得一阵刺痒,稍感不适地蜷起身体,却又在下一刻被对方强硬地推开抚摩。
这是玩弄,是羞辱。
陆泽似乎清楚了这个魔族的想法。他从识海当中,勉强翻找出了一点与之相关的零碎记忆。这种折辱的手段距离他太过遥远,以至于他没能在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
但说到底,这也不过是一个以折磨人的心智的方式而已,与鞭打或者炮烙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陆泽唯一担心的,是白璟。
自己的这个徒弟依旧被世俗的观念所束缚,将一些事情看得也重,若是在他面前——
下颌陡然加剧的疼痛拉回了陆泽的思绪,他看着吕枭恼怒的脸。还不待他想明白对方这番反应的缘由,就被毫无征兆的一巴掌扇得偏过头去,半边脸都是一阵发麻。
没了灵力护体,他连这样的攻击都无法承受。
陆泽听到吕枭似乎说了什么,但嗡鸣的耳朵却并没有接收到成形的字句。但很快,原本和他还有些距离的白璟就被提着到了面前,被抓着头发强迫地抬起头,和他对视。
心底的怒气甚至还没来得及生出,就在对上那双写满了临近悬崖的崩溃的双眼时消散了开去,陆泽微微弯起眸子,朝白璟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
他不在乎——他不在乎的。
白璟仿佛能够听到陆泽那如玉般温润的声音,贴在他的耳边这样诉说着。
可被泪水扭曲的视野当中,身上带着腐烂伤口的狰狞魔兽自身后将他的师尊扑倒,整个压在那冰凉的石桌上——本就染上了脏污的银色发丝垂落下来,衬得那白皙面颊上几道指印越发鲜红。
怎么可能不在乎……又怎么能不在乎?!
心脏仿佛被撕扯成四散的碎片,再放进装有砂石的容器里拼命摇晃,搅和得连疼痛都无法分明,白璟猛地闭上眼睛,将剩余的泪水都挤了出去。再睁开时,那双眼睛里面,已经只剩下了一片被强硬固定的平静。
这种时候,他又怎么能——让他的师尊,再继续顾虑他?
就像是感受到了白璟拼命想要传递的感情,陆泽面上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下来。纵使是以这般不堪的方式,但他的弟子,切实地成长了。
那双浅色的眼眸当中,甚至流露出些许欣慰之色来,将仙人那在血污掩盖之下的纯白衬得越发通透素净。
吕枭冷笑了一声,故意等他们这无声的交流结束,才轻轻地一击掌。
顿时,陆泽身上仅剩的布料被彻底撕碎,露出底下雪白匀称的身体。先前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