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梦想就是成为第二个温曜,既然自己是他的信徒,那么他自己发展属于自己的信徒不也可以吗?
安致恒看到那些死物在哭泣,在哀鸣,自己的眼睛已经不对劲了,飞升成仙并非空穴来风,这样就连那老东西为什么还能活着,基本也可以都解释清楚。不知道是不是一种悲哀?那些旁人看不到的东西在哭,是哭谁呢?
黎明之际,白鹤道长让自己的弟子送了一段素绫下来,突然一口诡异的钟声从瑾山之中响起——丧钟。
大概是属于瑾山之主的丧钟。
在这个节骨眼之中,敲响丧钟,无疑是将这一切到目前为止的平衡打破,安致恒并不知道苏故理的存在,他以为苏故理早就消失了,或者是一个被胡诌出来的身份,怎么都没想到,苏故理居然真的存在。
既然此时在他认知之中,最厉害的温曜突然死了,那么剩下的都不可能是安致恒对手,白鹤道长会这么傻吗?
再怎么说,温曜也算养了安致恒十年,白鹤道长送这一段素绫下来,莫不是想叫安致恒帮他送行出殡?怎么可能?白鹤道长也不是傻的,怎么可能叫安致恒去给温曜送行呢?而且在这节骨眼上,还真的敲起丧钟……
安致恒烦躁地将素绫扔了,说道没准是个局,他派去的人回来禀报,昨夜温曜真的和临光死在山顶小亭之中。
他居然死了?
薛翘珣捡起那段素绫,撕了一半,一半绑在自己手臂上,一半递给他:“他肯定知道你不会对温曜有什么感情,明显这一段是临光叔叔的,一码归一码。”
毕竟一码归一码,薛翘珣见他不肯接,将另外一半绑在手臂上,他们知道,临光说要带走这个魔头,居然真的带走了。安致恒不肯接受,他要亲手手刃的魔鬼,居然这样就轻易死了?
他的内心充满纠结与矛盾,痴痴看着手臂上被强行绑上去的素绫,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临光比他们更加清楚,能杀死温曜的只有温曜,安致恒再厉害也只是凡人,哪里是他那种神仙的对手?所以,临光只想带温曜走,温曜若是跟他走,他愿意忍泽骨香一辈子,但温曜不想他疼,陪他一起死了解脱。
神仙的脾气,毕竟也是神仙才能理解,凡夫俗子从未明白过。
罢了。
还是决定上去,夺回这个地盘……这回对着瓮中之鳖,却大意轻敌,星行掩月。
被收藏起来的苏故理憎恨将这一切来源带来的苏故澄,和替代自己的安致恒,一个没有心也没有人性的玩偶披着一层人皮悄然站在角落,他的手绞着衣角,静静看着温曜的信徒们跪拜在他的遗体前,苏故理在想自己和温曜又有什么分别,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多信徒?他对郑大学士有着一种病态的感情,他看着郑大学士跪拜在温曜遗体前,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诡异嫉妒,他想成为温曜,想让自己最憧憬的人成为自己的信徒……
本质上一切的痛苦都来源自病态的童年,旁人对自己童年造成的阴影和痛苦,必须用自己的一生去弥补,苏故澄是这般,苏故理也是这般,安致恒也是这般。
其实不是什么童年阴影,任何伤痕,只要足够大,便得用一生去填补,白鹤道长一直给温曜打点起居,知道他的脾气,想叫那个在瑾山附近住着的老歌女过来唱一回好春光,就是那个温曜年老的时候每年总是要叫她唱几回的老歌女,才五十来岁,年轻时候杀了人躲来瑾山的那个。
噢,去年病死了,而且那把老旧的琵琶在温曜被安致恒杀的那年也断了最后的弦。
算了。
瑾山上再也不会响起一首好春光,白鹤道长全心全意给温曜和临光打点身后事,作为一个道士,送殡和做法事并不难。
难的是,葬礼上缺了一首好春光,不知道师叔会不会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