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瀑,满月和风残月躲在一个魔域的窑子里,不少魔认得满月,所以没谁敢对那么弱的风残月动手,不然早就被魔吃了。
魔域也是有白天和黑夜,满月以为自己在魔域之中只要躲过了夜晚就不会想起朔月,但他放不开的不是朔月,是自己,他无法放开从前自由自在的自己,见到一草一木,想起以前来魔域是以判官的身份过来,用判官的身份在这里打出一片与冥界的和谐。
风残月感觉到他很痛苦,他时常见满月靠在窗边,拉低斗篷的帽檐,几乎盖住自己整个脑袋,不想看到任何事物,背靠着光源,虽然完全没看,但会一直留意风残月有没有练错。
见差不多,风残月调皮地想试试进入满月的梦境,一进去,便见到一个身影很像叶枫晚,虽然只看到侧面,但绝不是他,画风像人间传闻之中的仙人,仙气飘飘,一袭白衣……马上,满月就把他拽了出来。
“那是,朔月吗?”风残月试探性问着。
满月点点头,没有说话。
因为叶枫晚现在的模样有一半学了朔月,所以那道背影才会那么像,不是朔月像他,是他学了朔月的模样把自己打扮得像人。
风残月想到了一个方法,满月之前就将这个方法纳入后手之中……那就是将最熟悉朔月的人之中,用他们的回忆将朔月的人格造出来,造一个假的神识。
那将会有朔月的性格意识,却是自欺欺人的方式,没有灵魂的神识撑不了多久,只能化为仙人,叶枫晚虽是神,但底线在于不会收下灵魂,而浮黎神是天界的神,可以收灵魂……
他们的默契在于,都想把真正的朔月带出来。
满月命令道:“下次先说一声,再进。”
风残月不敢吭声,点点头又重新进去了。
这回是在一条大街上,很眼熟,是冥界的大街,他只见满月穿着一身黑色袍子,袖口有一圈银色丝线的刺绣,提着萤灯往前走,前方有一道熟悉的侧影,正是朔月,一身衣袂绣银色丝线的白衣,飘逸洒脱,像极了谪仙,不像判官,手中也提着一盏萤灯。
见他走来,朔月急问一句:“怎么样?找到了吗?”
走路带起的风吹起满月的黑色披风,有两缕发丝狼狈地垂到额前,稍显狼狈,满月小声道:“公子贪玩,公务繁重,我们该体谅他。”说的时候,也赔一个温和的微笑。
朔月打开一把青色折扇给自己扇好几下,想让自己心情稍微冷静一点,朔月在他眼神之中知道了点想法,整整自己衣领,清清喉咙改口道:“是,朔月明白,这次若是寻回公子,我自会斟酒赔罪。”满月会意地微笑朝他点点头。
叶枫晚鼻青脸肿从拐角走出来,他带出去的几个鬼差也走出来,怕朔月又说话不算数,站在满月身后,没好气地对朔月说:“不许秋后算账,不许拿公文烦我,不许再塞公文给我。”
“朔月不敢,”朔月本来还想抓他回去,再塞点公文逼他看,但见满月把他打得鼻青脸肿,还不敢吭声的样子,还是放过他吧,好歹也是冥王,要给冥王留点面子,“知道公子操劳,本该分忧,奈何公文需要冥王做决策。”
叶枫晚迅速在衣袖里掏了一个印鉴塞给朔月,然后连忙又躲回满月背后道:“冥印给你们,没到盖冥玺的级别不要烦我,我要去抓鸟揍狗钓鱼扑蝶!”
一听这句话,风残月笑了出声,没想到他居然以前被朔月治得这么怂,怪不得现在暗地里也没少被缺月欺负。满月转头看看他,又马上把目光移回朔月身上,风残月点点头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
这大男人要去扑蝶?朔月本以为看到叶枫晚被揍得鼻青脸肿已经是奇迹,更奇迹的是他居然敢说出扑蝶?满月帮口劝道:“公子是信任朔月才会给冥印。”那冥印现在也是到了缺月手上。
朔月也懒得装,合上折扇道:“难不成我自己给自己谈了个祖宗回来?满月你这么宠着公子,怕是要把他宠坏了。”
满月在身后打着手势,示意叶枫晚快走,叶枫晚连忙拉着一起玩牌的鬼差跑了,满月上前几步拉住他的手肘,劝道:“他这鼻青脸肿的模样怎么在判官鬼差面前立威,给公子放几天假,等他玩够了再去劝几句。”
朔月没办法只好同意了,不过自己跟了叶枫晚这么久,也没见谁能让他鼻青脸肿,问道:“他为了溜出去玩,让你揍成这样的?”满月点点头,“奇了怪……”
“哪儿奇怪?”
“公子见这么多往生魂也没学到点人样,倒是你跟在身边没多久,就教会他装可怜博同情的本事。”
满月笑了笑,帮他提着萤灯,扯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别管这么多,我们拿酒去,一边喝酒一边看公文。”
朔月与他相视一笑,嗔道:“我们当判官是有多惨啊,喝个小酒还得工作。”
见着满月看朔月的眼神,那仿佛就是,叶枫晚看沈耀年的眼神,恨不得将眼睛黏在对方身上,但他们的结局可没有什么好事。
明明就是有感情的相处,却为什么会蹉跎彼此?风残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