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年没有回话,继续冷冷看着。
今朝小声嘟哝着:“公子这恶心呀……肺腑肠子流得满地都是……”
平常他看死人杀活人的时候只要死便足以,今日竟这么恶心,扒得没一块好肉,凌迟虐杀,叶枫晚笑道:“年年想杀的人,活该不得好死。”
今朝不知说什么好,她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四处张望几下,见远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那青衣修长的身影正是何时几,今朝连忙摆手和他打招呼:“时几时几,我们在这呢!”
何时几是故意被缺月和新月指过来看情况的,他手捧一册竹简,朝叶枫晚微微颔首道:“公子。”
叶枫晚指指义庄里正被撕咬的人说:“好看吗?”
何时几认得出那人以前卖过药给他们,但那是过去数年的事,如故也一直劝沈耀年别追究了,可不曾想现在活阎罗甚至还跑来和他一道发疯。
“谢谢公子关心属下妻弟家事。”何时几不慌不忙回道。
“嗯?”今朝和叶枫晚主仆二人诧异地看着他,异口同声问,“妻弟?”
何时几没曾想他们竟然不知这事,但脸上依旧波澜不惊:“确实是妻弟,沈耀年。”
叶枫晚和今朝交换一个眼神,点点头,心想怎么满世界都是熟人啊,怪不得和风残月差不多疯,原来这两人是亲戚,叶枫晚心想还好当年让沈如故还阳做鬼,摇摇扇子道:“年年怎么不说,我不知道这事呢。”
沈耀年嫌弃冷道:“谁知活阎罗竟是这般傻子。”
何时几赔着笑说:“从小被如故教坏了,公子莫要怪罪。”
“我就喜欢这种口硬心软不搭理我的美人。”叶枫晚折扇一合笑道。
至此为止,叶枫晚都是在过过嘴瘾,只要说的不是那么过火,沈耀年都懒得说他半句。
“告诉缺月,年年去哪我去哪,谁也别寻我。”
见何时几面露难色,今朝识趣道:“缺月也不会主动寻公子回去啊,只是最近杀那么些人,让缺月新月很难做,才让时几过来讲讲道理。”
道理?叶枫晚身为冥王,自己就是道理,他反道:“我叶枫晚,就这三个字,岂不是道理?”
沈耀年冷笑一声说:“再说一次就敲断你的腿。”
还没等何时几震惊什么,叶枫晚毫不犹豫答道:“没问题。”
别说是何时几,就算是今朝,第一次听这句话的时候也震惊好一会儿。曾经是人的青衣判官也没见谁能在活阎罗面前这么说话,也没见谁在沈耀年身边这么说话,他认识双方,都熟知双方脾气,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扯到一块的。
但何时几的话也是有效的,第二天沈耀年回奈阳,叶枫晚没有跟去,留在城里静静看了几日人世风景,静下心来,佳肴美酒,秦楼楚馆的美人,哪样不是人间美好?
今朝倒是玩得很开心,只是叶枫晚的脸上和在岛上时一样,没什么悲喜之色。
叶枫晚抱了几个香香软软的姑娘喝了几天几夜酒,醉了又醒,醒来继续喝……最后说:“岁岁觉得不好玩……”
今朝问他:“公子真给自己取了这个做小字吗?”
半醉的叶枫晚摸摸今朝的脑袋,叹道:“原来见色起意是真的,这几天的姑娘在我眼中就是一堆活着的肉……现在我满脑子都是年年说要毒哑我或者敲断我的腿。”
“可今朝不懂,什么是喜欢?”
“岁岁也不懂,是真的不懂……”这把岁数了,也没谈过恋爱,所以冥王老人家根本不懂这事。
问题沈耀年也不懂,单纯就觉得他烦,想揍他都来不及,哪儿谈得上半句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