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连房事也惊恐。

她无声地高潮，然后又尖叫着想要逃走。抓着门板时回过头，却望见卢绍铖深而无奈的目光。

那目光让她更加脆弱、欲哭无泪。

她曾以为没有人会爱自己，迫切地渴望着被爱的滋味。可等到真有一个人来爱她，她才发现自己的心也像丈夫一般成为了一块铁板，不能够再融化。

卢绍铖对她伸出手，耐心地说：

“……没关系，回来吧。”

——类似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半年有余。卢绍铖几次提出成亲，陈筱筱都避而不答。后来她意外发现自己的有孕，于是暗想：

我生下这孩子后就走，以后就不欠他什么了。

只有怀孕的时候，她能够短暂地从噩梦中解脱。那噩梦提醒她手上还背着血债，不配得到幸福。

方琼怀到九个月，终是有些怀不住，夜里总有阵阵假宫缩将他弄醒，乃至于生的那夜他也怀疑是假的，决定闭上眼睛闷头等睡着。

可后来竟是疼得更厉害，不许他睡，骨头跟着打开。他闷哼一声，把卢绍钧弄醒了。

“……怎么？肚子又疼了？”

卢绍钧一摸，见他大肚发硬，直往下坠，感到这次怕是真的，连忙叫人去请女郎中。

女郎中过来净了手，一摸，忍不住笑：

“王爷，差不多了，一会儿天亮了就生吧。”

“嗯……嗯？”

方琼困惑极了，只闻女郎中道：

“您身子软多了，双胎又小，好生的。已经开了大半呢。”

……这样啊。方琼心中暗喜。

但还是痛的。他支着双腿，靠着卢绍钧的胳膊，子宫口被胎儿一点一点弄开，直至给那两个巨物留出完全的通道。前面的胎儿便向下滑去。

“啊！——啊……哈啊……啊……痛……嗯……”

胎儿正卡在骨盆里。方琼小口呼吸，随着宫缩慢慢向下用力。身子真是痛苦，好在并无开裂的不适。孩子通过腿间，他胸膛起伏，疲倦地抬起头，双手按在肚子上。

“嗯——啊啊啊……啊——”

肚子仍隆起着，因为内里还有一胎之故。这时辛苦极了，两个孩儿稍微不便用力。女郎中撑开他的腿，导正他的身子，轻拍产门底部以助产。

“啊——————”

顺着女郎中的动作，胎儿滑了下去。小穴无可奈何地张开，容纳巨物吐出。产门撑成狭缝并露出一寸头皮。方琼倒吸一口凉气，屁股忍不住向后缩。

“……别怕。”女郎中让卢绍钧扶着他，以使产门不由自主张得更开，“用力，来——”

“——啊啊………………”

胎头挤出身体，淫液流出，方琼大口呼吸着，忍不住叫出声，汗湿的头发粘在身上，大肚随之一起一伏。他拼命用力终于将这个孩子排出体外。

“啊啊啊————”

“好，休息一下。……是小世子哦。”

方琼疲倦不已，靠在卢绍钧的身上，听见儿子初生的啼哭。如此腹中将要出生的定是女儿了，他暗暗猜测，自是没有力气说的。

产道被撑得松软，也未发生令人忧心的胎位问题。又过了半炷香的功夫，第二个孩子滑入腿间。他的屁股从未这般包容过这样的大家伙，似是没再如何用力，小女儿就从那里钻了出来，而后方琼筋疲力尽地倒了下去。

女儿的身型也真小，无怪乎生得并不难，倒教方琼担心起她能不能活。因双胎易早产，女郎中早已预见到这种事，教人在宫里搭了暖房，待到胞衣娩出，就将两个胎儿送进去了。

方琼产后难过，一动不动，盖着被子，蜷缩在卢绍钧的怀里，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卢绍钧握着他的手：

“……这两个孩子很是懂事，没让你受罪，放心吧，他们会一起活下来的。”

“……嗯。”

方琼昏昏沉沉地答应，隐约听见宫人兴高采烈地在外叽叽喳喳：

……“王爷生了！是龙凤胎呢！最可贵的是没有受什么苦。”

……“殿下真是有福之人，命定的真龙。”

……这可不兴胡说啊，他暗想，终是无力约束而自顾自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