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凌晨两点了,就快到了酒吧打烊的时间,我们各自的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也到了各自离开的时候。以前很多时候,在这个时间点上,都是我帮AA拦下一部出租车,然后送着AA和他当晚的猎物上了车奔驰而去,而我则摇摇晃晃地走到停车的地方,一个人开着窗,大声地放着CD,回到我自己的住处。这是没有办法的,在搅和女生这一点上,我纯洁得如同刚出世的孩童,而AA已经是老练的技术工人了。
但是这晚却有别于其他的已经成为历史的夜晚,我终于可以不在背后看着载着AA和一个对他百依百顺的女子的出租车留下越来越小的身影,而终于能气宇轩昂抬头挺胸地走出酒吧了。在出门的那一刻,室外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让我一下子从刚才室内温暖而香郁惊醒过来。看着和我肩并肩一起走着的HH,那带着诱惑的侧脸,我突然心生疑问,我为什么要过这样堕落的生活?而身边的这个女子,又会在我生命中出现多长一段时间呢?
可是一晚上的酒精很快重新占据了我的思维,我的脑子渐渐地变得不灵活,甚至有些随心所欲了。坦白说,我并没有AA那样的禽兽,特别在面对一个如此让我着迷的女生的时候,我不愿意把这样的一段关系用几个小时的床褥之欢延续下去。AA拦下出租车并招呼NN上车之后,对我挥了挥手,喊道,HH和我们顺路,要不你自己开车先走吧。
其实我知道AA话里的意味,他表面上是要我自己先走,而让AA搭他和NN的顺风车;实质上是把车让给我,要我开车带HH走。在那一刻我做了一个让我后悔莫及的决定,我居然手足无措地说,那你们带HH一程吧,我自己开车走。AA脸上了露出了两个大大字——SB——的神情,而HH听我这么一说,似乎有些错愕,也迟疑地点点头,然后转身朝AA他们的出租车走去。
看着HH的背影我不知道为什么心理产生了一种疼痛,是一种与美好事物错身而过的疼痛。我在一瞬间感到了冰冷,表情呆滞。这个时候,HH突然转过身走向我,用一种很疏离的口气说,抱一下当再见吧,然后微微曲着手臂。我不太记得我是如何将HH拥入怀里的。冬夜寒冷的空气无孔不入,却丝毫不影响我怀中柔软带着淡香的温暖躯体,我甚至能感受到HH在微微地颤抖。
精明的AA在远处看到这个场景之后,也心领神会地上了车和NN绝尘而去。后来听AA形容NN床第功夫不错,他们后来还保持着联系,在AA去德国之前还见过几次,当然最终都以战斗到天明结束,当然这是后话了。
我和HH就这样在挚爱的门口拥抱着,谁也没有想放开的意思,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晚上别回去了,好吗?说完这句话,我觉得心脏砰砰地快速跳动着,时间在那一刻仿佛静止了下来。
万籁俱静。我只能这么说,万籁俱静。周围安静到我甚至连HH是不是真的在我怀里点了点头都不太确定,但是结果就是我很自然地牵着HH的手,朝着我停车的地方走去。虽说是自然,可是我的手其实抖得很厉害,而HH也并不那么轻松,略带羞涩地任由我牵着她走。
我偶尔朝HH望去,原本泛着桃红色的脸在冰冷的空气里显得更加红润,而走在路上的HH也显得腿部修长。我还在心理庆幸我180+的个头,否则和身材如此高挑的HH走在街上一定是不那么雅观的。到了我的福克斯两厢旁,我礼貌地为HH打开副驾的门,请她进去后,再返身进了驾驶室。
在车上谈论的细节其实没有什么好说了,HH一直很强调不去我的住处,大约她害怕有什么危险吧,就一如一开始的那杯威士忌一样。其实这样的防人之心也没有什么不对,特别在这样一个纸醉金迷却危险重重的城市里。
最后,按照她的意思,我们开车到了一家全球闻名的连锁酒店,当然,以防万一,房间我没要前台安排的,而是换了一间。其实那一刻我也是想起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当然现在回想过去,其实完全是没有必要的。
真实的生活,和网上充斥的那些小说情节或者荧幕上的影视情节是完全不同的。我们随处可见一男一女来到酒店二话不说鸳鸯浴然后就开始干正事的情节,可是现实中完全不是。我们很尴尬地在露台上的椅子上一左一右地坐着,看着远方漆黑的海面上那座灯火明亮的大桥,还有对岸星星点点的灯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气氛快要僵掉的时候,我的心好像上帝降临了一般出现了一道火光,我突然想起amei的听海。没想到,音乐才是我和HH最知心的话题,我们在这个话题上越聊越投机,甚至有了相见恨晚的感觉。我们从当时没有现在这么着名的台湾音乐人黄国伦聊起,到已经去世的杨明煌,还有许常德刘天健这对天作之合,甚至还包括很多不被市场接受却让我们欣赏万分的歌手,如林凡,江得胜、许哲佩、易齐等等。
我们仿佛两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一般聊着,聊着聊着的时候甚至旁若无人地大声唱起歌来。的确,房间里是没有他人,可是我们面对的,仅仅是靠一时的默契而维系的仅仅认识了几个小时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