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欢迎。"郑岷满面笑容,两手紧握陈锐的手,握得陈锐有点疼。
郑岷连忙拉过陈锐的箱子,说:"你看我们这乱的,还不如你老家的歌舞团吧?失望了吧小伙子?走走走,快到我办公室坐坐。哎呀,几点的车?怎么不告诉我啊,我派人接你啊。哎哎哎,老肖,来来,快帮咱们新来的同志拿一下行李。"郑岷不停地招呼着,热情和欢喜写在脸上,让陈锐感到很舒服,刚才的脑子里的那些问号,一下飞走了一大半。
"老肖,介绍一下,这是咱们团新来的创作员,四川小伙陈锐同志。小陈,这是咱们团的着名歌星、国家一级演员笑死人同志,哦,是肖思仁同志。"
肖思仁女人一样的打扮,女人一样的笑容,女人一样的把手伸给陈锐,女里女气地说:"哟,好帅好帅哦。你们四川我去过,那个四姑娘山好好看哦。我叫肖思仁,小月肖,思念的思,仁义的仁,他们都叫我笑死人,讨厌!你叫我思思好了。"
陈锐差点笑了出声。他立即想起昨晚凯昕指给他看的那个"同志",没想到这么快又看到他了。
笑死人提起陈锐的大箱子,连忙叫了一声:"哟,好重哦,什么鸡巴玩艺儿?沉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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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办公室在宿舍楼前面一座三层小楼上。楼梯和走廊都很窄,笑死人费了吃奶的力气,才和舞蹈队的一个男孩连拖带拉把陈锐的大箱子弄上去。
办公室不大。除了一台旧电脑外,其它设备都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墙壁上挂满了锦旗、奖状和奖牌,一个旧柜子里摆满了奖杯和证书,柜子上头还有一尊毛泽东的陶瓷站像,毛主席他老人家正伸开手臂,目光炯炯指向前方。
室内好多人。男男女女一大群正围着李翼龙和一个挺英俊的男高音,看他俩下象棋。
李翼龙可能已经将死了对方。他一脸得意,嘴里不停地嚷嚷:"别看了。死了。没救了。嘉琪,洗脚。"
嘉琪高兴地应了一声,麻溜地脱了鞋袜,两只脚很快放进早已准备好的洗脚盆中。
李翼龙高兴地敲打着棋子,瞅着眉头紧锁的男高音说:"小子哎,投降吧,神仙也救不了你啦。嘿嘿,该你喝洗脚水喽。"
男高音一看确实没棋可走了,站起来就想跑,说去撒尿。李翼龙一把抓住他,大叫:"你小子想跑?喝完再去撒吧。"
众人也赶忙按住男高音。舞蹈队的一个小伙子眼疾手快,抓起郑岷桌上的茶杯就从嘉琪脚下舀了大半杯洗脚水,然后捏着男高音的鼻子就灌,边灌边说:"我的好哥哥,快喝吧,这可是美女嘉琪的洗脚水啊,比咱,龙奶奶,喝过的龙水还香啊,哈哈哈,喝完你就能拿下CCTV青歌大赛的金奖啦!喝完你就能评上一级演员啦,喝完了你就更是,人上人,啦。"
第10节:《玻璃舞台》第三章(2)
人上人痛苦地挣扎着,他紧紧闭着嘴,虽然没被灌进去,但也够狼狈的,脸上身上沾了不少洗脚水。
"人上人"是男高音的外号。男高音来自湘西一个偏远的小山村,小时候天天放羊,在大山里练出了一副好嗓子。有一年,南江歌舞团一位着名作曲家去湘西采风,翻山越岭摸到了他们那个村,发现了这个男高音,就把他带到南江歌舞团。慢慢地,他就成了歌舞团的男高音。男高音是他们那个村第一位走出大山且是唯一定居在大城市的知名人物,感觉自己是个"人上人"。后来,人上人又娶了本团的一位漂亮女孩做老婆,更觉得自己是个人上人了,于是在老婆、孩子和丈母娘面前,常把人上人三个字挂在嘴边,白天黑夜以人上人自居。老婆实在受不了人上人那个自恋劲,就和他离了。走之前,两人大吵了一架,大家这才知道"人上人"的故事,明里暗里都叫他人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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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正闹着,郑岷和陈锐进来了。一看来了生人,众人忙作鸟兽散。嘉琪端着洗脚盆,笑个不停地往外走。李翼龙更是一脸胜利的笑,正要走,郑岷连忙把他叫住了。
郑岷和李翼龙都很兴奋。陈锐刚放下行李,郑岷就忙不迭地说:"小陈快来,这是咱们团乐队队长兼创作室主任、全国着名的一级作曲家李翼龙同志。老李,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四川小伙陈锐同志。"
"你好,李老师,久闻你的大名,以后还请您多多赐教。"陈锐连忙去握李翼龙的手。
李翼龙马上收住笑,轻轻握了一下陈锐,冷冰冰地说:"不客气。坐吧。"然后掏出一个新买的手机,依在窗口前,研究起来了。
陈锐立即感到一股冷气。他又看了李翼龙一眼,这才看清,李翼龙个头不高,但体积不小,戴一幅黑边眼镜,脸上残留着一点点笑意,显得深不可测。
陈锐刚坐下,李萍就进来了。她头上缠着一圈纱布,一幅夸张的墨镜遮着半张脸,一只胳膊吊着,另一只手拎着一个特大的编织袋,大家都吃了一惊。
李翼龙马上又兴奋起来了:"哟,李副,刚从伊拉克回来啊?"
笑死人也咧开了嘴:"哟,我的姐呀,这是怎么啦,疼吗,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