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徐邱骆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阮南闵了。
果然是做梦吗?
好不容易头七回来一次,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去阴曹地府交差了。
可当徐邱骆走出房间时,他还是在转角看到了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的家伙。
印象里的阮南闵是放荡不羁的。
他好像总有一股胜券在握的把控和自信。
那双天生就格外招人的眼眸要是在笑起来,又含情脉脉地盯着一个人时,真的让人很难不沦陷。
徐邱骆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去gay吧时,还是阮南闵带的他。
在那杂乱无章、到处都是灯红酒绿的嘈杂环境里,虽然令徐邱骆感到拘谨,却是能够让阮南闵完完全全释放天性。
阮南闵总是习惯性地把他撩到一边,自己则登台撒花带动全场氛围。
在蹦迪的音乐声下,那副全场跟着扭动的画面,堪称是群魔乱舞。
里面的人个个摇头晃脑,音乐声嘈杂无比,霓虹灯下眼花缭乱,纸张铺天盖地地洒落,然后阮南闵一个人站在舞台中央被男人觊觎。
有时候扭得累了,阮南闵就会随意拿张高脚凳坐在台上,被台下所有人起哄着,端起酒杯就是一口猛灌。
阮南闵仰起头颅喝酒的样子真的很漂亮。
那雪白脖颈上的红色酒液偶尔顺势流淌,经过突出的锁骨,流入半敞开的衣服之内,极尽暧昧色彩。
再配合着那上下滚动的喉结,凌厉的无官仿佛被暖气磨平了棱角,竟看得让人觉得有些温柔,又带着几分雌雄莫辨的惊心动魄之美。
真的很惊艳。
这让当时只能站在台下仰望的徐邱骆,平白无故地想起了“妖艳贱货”这个形容词。
恐怕放在阮南闵身上,都是绰绰有余。
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起,“阮南闵”这三个字就成了徐邱骆心里的一根刺。
不拔掉会疼,想拔掉又找不到出口。
男人都是有占有欲和征服欲的。
徐邱骆也不例外。
谁不想将这么招摇过市的人儿占为己有?
男人长他那样,就该找根绳子栓起来,日日放在床上才好,最好哪儿也去不得。
所以,在见识过最神采飞扬的阮南闵后,如今却见到这人小心翼翼、低眉顺眼的模样,是真的给徐邱骆产生了一种极大的反差感。
“你怎么在这?”徐邱骆不禁问,“我还以为你去找阎王爷报道去了。”
阮南闵低头抱膝,半天才极其委屈地憋出一句,“你不喜欢我。”
“知道就好。”
说完,徐邱骆直接转身向厨房走去。
看着徐邱骆离开的背影,阮南闵擦完眼泪后,不仅就像个影子一样地紧紧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还一直在执拗地阐述着自己的感情。
“我觉得我是真的喜欢你的…”
“是想和你上床的那种,过一辈子的那种。”
徐邱骆轻嗤道,“是泄欲吧?毕竟你当初就是这么说的。”
他可到现在都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当初在医院,阮南闵首次提出的时候,自己是多么的抗拒。
大家都是男人,还是同龄人。
谁甘心被压?
谁又甘心将身体的痛苦和快感交由别人来掌控,自己做被动?
归根结底,徐邱骆当时还不想放弃自己的自尊,因为他觉得那样的话就和卖没有区别。
他不能忍受自己被男人操弄。
就是这么简单。
可那时候的阮南闵又是怎么回的呢?
阮南闵似乎对他这种自尊的在乎嗤之以鼻,毫不留情地对他进行语言打压。
“装什么装啊?”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曾经在‘鸭’店任过值啊?现在跟我立牌坊,早干嘛去了?”
这一句话瞬间让徐邱骆一震。
对上阮南闵那居高临下的鄙夷色彩,徐邱骆是真的无地自容起来。
因为他曾经为了来钱快,的的确确去那种地方陪过床。
只是他一直都只做1,干了一个月不到就辞职了,没想到还是被阮南闵给查了出来。
“反正都被那么多人给上过了,我都不嫌弃,你还在较什么劲?”
当时的徐邱骆没有反驳。
以至于在那之后的千万个日日夜夜里,被阮南闵操得神志不清的时候,阮南闵最喜欢问的,就是和其他人做比较——
“你这么敏感,以前的那些人能满足你吗?”
“我是上你的第几个人呐?”
“这操你的技术,能排上前三吗?”
大概也是这一层误会的缘故,阮南闵在床上的动作一直都很粗暴。
他好似想急于证明着什么,对徐邱骆的痛苦视而不见,完事后又表现出一副极其不屑的样子,好似刚才对这具身体高潮不断的不是他一般的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