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丝曙光袭来,冲散了黑夜,却怎么也带不走那空气之中弥漫着的血腥。
距离上一次的坐在床头彻夜难眠,已经过去五年了。
席诟抽了整整一烟灰缸的烟。
说起来也可笑。
当初他没钱的时候,一根烟都舍不得抽,最多过过嘴瘾,在口里叼一会儿就放回原处。
现在他大发了,可他还是舍不得给自己买任何好烟,这种劣质烟一抽就是这么多年,都成习惯了。
反倒是任何胥言喜欢的东西,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就全买了,那一屋子的乐高积木,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看了看旁边已经昏死过去的小崽子,全身几近没有一丝好肉。
那揉捏的青紫与噬咬的血痕交错地镶嵌在原本被养得好好的皮肤上。额头被砸破不说,尤其是那脊背之上的那一记鞭痕,凝固成了棕黑色,几乎贴紧了血肉。
作为家长,在教训自己的孩子过火后,冷静下来,一部分人总会有那么几分的后悔。
后悔吗?
可惜席诟不是那一部分人。
心疼是真的,但他不后悔。
要是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
就像当年胥言不顾危险去戏弄人贩子一样,该怎样就怎样,他绝不姑息,也绝不后悔。
那些伦理败坏、道德沦丧的禁忌也终于被他给打破。
他冒着人性之大忌强暴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就像他名字一般,席诟席诟…
污垢的诟,诟病的诟,一世都不会得到世俗的原谅。
可他已经不在乎了。
从小缺乏教育和家教的环境致使他从少年时候开始,那种大男子主义和自我主义就十分强烈。
涉黑的那些年更是将他暴戾的性格雪上加霜。
他是个名副其实的坏人。
甚至是个濒临犯病趋势的危险人物。
但他奢望能够让胥言受到最好的教育,他希望他的小崽子长大以后不会成为像他这样的人。
所以他从小就教胥言辨善恶,明是非,
也所以,胥言注定会一辈子恨他。
……
当胥言第二天醒来,哑着喉咙唤着水时,席诟就在坐他的旁边,可是他无动于衷。
“水…”
胥言侧着躺床,费力地咽了一口唾沫,嘴唇几乎破皮干裂。
那叫出来的嗓音有气无力,听得人格外心疼害怕。
席诟起身端起一杯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胥言仍旧苍白的面容,正好对上那双涣散潋滟的眸子。
“求人帮忙应该先加上称呼,哪怕是家人,也不例外。”
胥言嘴角轻轻一扯,大致明白了席诟如何满足恶趣味的方式。
他要是答应了这一次,往后的吃喝拉撒就都得求席诟,直到最后…
主动向自己的爸爸求操。
所以胥言闭上了眼睛,听天由命。
席诟则一口将杯中的水全部饮进自己的喉咙,毫无感情道,“那你就好好受着。”
而这整整一天下来,不止是水源,就连食物,席诟也是明码标价,所以直到晚上,胥言也没有进食过任何东西。
大概是最后实在渴得不行,胥言用仅剩无几的力气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和嘴唇,温热的液体进嘴,才让干燥到要冒烟般的喉咙好受一点。
等到席诟发现时,他早已满嘴都是伤。
就连那脆弱的口腔内壁,都被他给咬得没有什么好肉。
“你他娘的不要命了是吧?!”席诟气得眼睛都红了,那捏住胥言下巴的手,差点将下骸骨都给碾碎。
自此之后,席诟再也没有克扣过胥言的吃喝,唯恐这小子饿疯了以后,把自己舌头都给吃了。
而这一躺,整整躺了半个月胥言才能勉强下床走路。
撕裂的伤口不是儿戏,下半身哪怕是动一动都疼痛难忍。胥言大多时候都是侧着身子躺在床上,接近半个残废。
身体好了之后,席诟送胥言去学校上课,胥言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无论是上课还是下课,基本都是望着书本发呆,对周围的一切置之不理。
席诟其实从很早就发现了胥言和其他孩子有所不同。
不仅仅是早熟的问题,是感觉他与任何人都不亲近。
当初老太婆就打过不少电话过来,质问自己是不是虐待了他,否则这孩子怎么总是沉默寡言,连屁都不放一个。
当时的席诟没有多想。
他巴不得胥言社交圈子小一点,巴不得胥言除了上学以外都不要出门,巴不得胥言永远地活在他的监控范围之内。
可如今再一看来,席诟又不得不开始正视这一问题了。
下课时分的追赶打闹哪怕是在高中阶段也永不过时。
不知是故意还是怎样,那推搡之人直接将对方推向了胥言,重量一压下来,牵扯到后背结疤的伤口,也是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