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常是胡闹惯了，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压根反应不过来，“回去，让大夫看看。”

阳城缓缓抬起头，灰色的眼睛和满脸血迹，愣是把她吓了一跳：“我只是生病了对吧？”

她迟疑不敢回答，阳城爬起来扯着她的手激动地问：“我不是血族，对不对？”他不过只是想要个答案，哪怕是假的也好。

“你不是血族，嗯。”她的手心满是冷汗，心跳很快，阳城感受到她害怕得发抖，“上马，回去让大夫看看。”

两人一路策马好几个时辰，路上一直不说话，离振羽楼还有几里路的时候，天慢慢开始亮了，黎明的晨光照在阳城脸上，心瑶突然停下来，借着微弱的日出之光看了他一眼，眼睛里已然不是和自己一样墨黑的瞳孔，是银灰色的，很好看。

她问道：“你现在怕光吗？”

“没感觉。”一晚下来，他心情平复很多。

众所周知，血族是怕光的，看他对光线不敏感，继续纵马直奔，门人见他们一道回来其实不奇怪，心瑶把自己的马交给马夫就回自己小院里睡觉。

振羽楼的大夫是管颂，阳城直接去找他，可还没到门口，子牙打着哈欠拦住他，身上只是披着一件轻薄的袍子，显然来得匆忙，还没有空换衣服。

四目相对，阳城不想理她，可是子牙皱皱眉不耐烦地扯住他衣袖：“你个傻孩子是怎么被咬成僵尸的？”

！

随之，她另一只手打个响指，阳城浑身无法动弹怔在原地，子牙自言自语吐槽着：“和我同一脉的啊，我又没咬过你，咬都不会给你僵尸血，你个傻蛋是怎么变的啊。”

毕竟连她亲娘和慕容家都只有僵尸刺青，那个老混蛋怎么会把自己的僵尸血给旁人，若是那个老混蛋来了，她又怎会感觉不出？

阳城此时才发现，从昨晚开始，自己已经没有心跳声了，身体如尸体般冰冷，关节渐渐变得有些僵硬，子牙无奈地咬破自己手指，皱皱眉头把自己的僵尸血点在他眉间，认真道：“你身上肯定是有和我一脉的僵尸血，你自己想想被谁咬过？”

他还是僵硬地摇摇头，从见到姜子牙第一眼开始便这样奇怪了，哪有人咬过他，什么僵尸什么血族，他怎么知道？

“难道是僵尸刺青？？？”她皱着眉头自言自语，“你身上有没有一个血印之类的东西？”

“我父母身上有一个血印似的纹身……我没有……”阳城脱口而出，从小他都知道父皇和母后都有一个血印，却从来没问过那是什么。

子牙眼睛一转，仿佛联想到了：“没跑了，你身上自带了僵尸刺青，虽然你没把病毒激活，但是你身上自带着，最近就被我的僵尸血激活了……”她有点心虚地歪歪头。

僵尸血？

怎么可能，他是人，他才不是血族也不是什么僵尸，阳城的眼里满布血丝，敌视着她，僵硬的指节握得咯吱作响，子牙的法术来自仙界，一个凡人就算变化为僵尸也完全不会放在眼里，只是谁叫他是主角光环加身，子牙总不能弄死他啊……

子牙长长呼了一口气，换上认真的模样对他说：“白阳城，我在你身上施法术，你能保持回人类的样子，从今而后你不再是人了，明不明白？”

只见她又打了一个响指，阳城感觉自己僵硬的身体重新运转起来，体内的血液又开始流淌，缓缓恢复了心跳声……“我成了血族？”

“嗯。”昆仑圣地的仙女是不想骗凡人的。

他，白阳城，已经变成血族了。

阳城绝对不会相信自己成了血族，难以置信摸了摸眉心处那滴僵尸血，那滴冰冷的血慢慢融进他的皮肤里……子牙摇摇头，一脚把他踹进水里，若无其事走开了，下人听见落水声，连忙把他捞起来，当阳城再次醒来的时候……

……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佑文还是翘着二郎腿在书桌边看书，他床边还放着用热水温着的药汁，听见他惊醒时哐当滚下床跌在地板的声音，仍冷静地命令道：“醒了就喝药。”

小时候佑文作为他的伴读，也是这般在无人时命令他，果然刚刚只是做梦罢了，光洁的铜镜里仍是往常那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