琶醍在珠江边上，江风冰冷打在脸上，在这三层高的小天台能和隔壁酒吧的客人对望，慕容芷喝了两瓶红酒，满脸酒醉的潮红，拿着酒杯对着波光粼粼的珠江说：“干杯！”

明夕似乎有点后悔选择和她一起出来喝酒，虽然知道她不会出什么性命危险，也不会出什么事，只好让人把她接走，当年名声显赫的慕容家，现在在这个年代依然是富甲一方。

那自己究竟有什么不妥，为情所困还是怎么样，都没有，他处事认真严谨，居然会忘记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生活吗，不老不死病有这么可怕？

记忆没错，一直以来的记忆都在，却仿佛太虚假，明夕怀疑地拨通我的电话，我正紧张兮兮打着Boss最后10％血，当他差点挂的时候我才接起来：“怎么了？”

“我，我……”他的语气有点犹豫，“我是明夕，你在忙吗？”

“没事，”我看着过Boss剧情，打完了，顺便插了耳机，看看掉落没出装备就开始挂机了，“我刚打完游戏。”

明夕仍然怀疑这个世界，其实我心里还是有点虚，这次是第二次用真实世界做框架，他沉默了十几秒才开口道：“我觉得这个世界好假，今天唯一遇到的你比较真实而已。”这句话里的虚假包括了我们做出来的慕容芷。

“哈，学长你喝酒了吗？”我语气稳如老狗，实际上慌得要死，“为什么会这样想？”

他静静跟我道来：“打车的司机，地铁上交谈的人，路上的行人，酒吧的侍应，都像一张纸，都不像人，没有感情。”

这是我最害怕的事情之一，不得不说，除了真实做出来的虚拟建模，是速成的批量货，不能细看，但他为什么不问慕容芷，这是按陌可给的资料做出来的，绝不是完全真实的慕容芷，加上宁知的意见，算是最像的版本了。

我清清喉咙：“喝酒了吧，这里不是现实哪儿才会是现实？”

良久，他没说话，十几秒后才说：“我记得，我见到一个战火不息的年代，太失望了，有人叫我陪他一起沉睡就看不见了。”

我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可以进入状态，陌可跟我说过，明夕很聪明，在宁知手下当了很久二把手，所以我警惕还是很高：“如你所见，这里车水马龙繁华得很，哪儿打仗了？”

“也许吧，我记得，我想救人，却徒劳无功……”他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可我知道这一切是事实，在一战和二战的时候明夕耗尽家财想拯救人们，但是一切都没用，他越来越撑不下去，终于发疯，不知为何会落在阿遥手上，直到阿遥发现我和高玦的生意……

我换上耳机，点起一根烟道：“也许是真的，但都过去了，面对未来不好吗？现在歌舞升平车水马龙多好呢。”

高玦提醒我注意点，又等明夕说话，等了良久，他才开口：“我大概是做梦了吧。”

“醉了，这里才是现实，没有战火，除非是没有硝烟的战争，例如商战。”

这句话是高玦一个一个字打出来让我念的，这个唤醒明夕的方法不得不说很老套，但管用，他匆匆挂了电话，我和高玦互相摊摊手，等着下一步，马上打开监控，看他和慕容芷那边的情况。

我实在想不到为什么明夕会失去理智，突然想到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应山的古墓机关在八十多年前被破解了，明夕也差不多是那时候疯的，墓里有块陨石会影响人，明夕不怕死，所以当时因为某种原因躲进应山导致自己疯了，最近才被阿遥弄出来，而阿遥想在他身上查某样事情……

这一切就能解释过去吧？

叫明夕沉睡的又是什么人？至少也是有不老不死病的人，那这个人又会不会是阿遥想查的东西？

打开GM控制，监控里让醉倒的慕容芷爬起来问他：“是……是……我叫你一起睡的吗？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

明夕摇摇头把她手中的杯子拿走，自言自语道：“不是你，你买座城堡当睡公主还差不多。”

慕容芷撒娇般拽着他的手臂：“你……你买城堡给我就睡……我猜猜，是……是是陌可！肯定是陌……陌可！”这种对白我是说不出口，还好也不是我写的……

他摇着头无奈地说：“乖，披件外套。”

“肯定是陌可对吧？”说完，慕容芷倒头大睡。

明夕自言自语给她盖上外套：“才不是，是个坑货。”

坑货？

我满头雾水，去问问在待机中的陌可，明夕口中的坑货究竟是谁，但是陌可想了想，没头绪，毕竟他认为明夕口中的坑货至少包括自己和宁知，没办法只好备份告诉阿遥，让他老人家自己去查。

等明夕睡了就转场景，当他醒来的时候又回到了赤南。

在藕花丛中惊醒，落雁的湖水中央有一方小舟，明夕爬起来，深深呼吸这段没有灯红酒绿的气息，这分明是赤南，也分明是落雁，心想难不成是梦？宿醉的酒意被粘腻的白雾冲淡不少，他爬起时只见落雁之中门人在远处缓缓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