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涌现出了无穷的恶意,像阴云一般遮蔽了整个天空。
这是一场谋杀。
乔桥脑子里冒出这句话。
周伯的猜测是对的,他不愧是陪伴上任秦家家主过了大半辈子的人,对危险有老道的判断。秦瑞成落入了一个布局长达二十年之久的陷阱中,而作为陷阱的发动者,梅棠反倒变成了最微不足道的一环。
按下扳机的士兵固然有罪,但他的罪孽远不及引发战争的人。
梅棠的资料里对秦瑞成的事说得非常隐晦,大部分文件都不完整,更像是没来得及删除的零散文档,所以乔桥对整件事也只知道个大概,目前能确定的只有两件事:
一、秦家那位确实是秦瑞成的克隆人,他就是为了顶替秦瑞成被制造出来的。
二、秦瑞成暂时还活着。
至于秦瑞成现在在哪儿,到底是个什么陷阱,是否还有后手,幕后主使是谁……这些问题她都一无所知。
不过这也只是梅棠数万文件夹中的一个而已,下一步还要调阅梅棠最近跟人的联络记录,说不定能找到新的线索。
乔桥关掉电脑,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让面部表情放松下来,好让梁季泽看不出什么端倪。
晚饭时梁季泽果然回来了,他想带乔桥去外面吃饭,但乔桥实在没那个心情,他就点了餐厅的外送服务,把各种招牌菜摆了一桌子。乔桥勉强吃了几口,意思意思就算了。
梁季泽倒是胃口很好,他平时为了维持体型一般吃得很克制,今天却破天荒地多吃了一碗饭,说明心情不错。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发现。”
吃完,某位老男人就开始故弄玄虚,声音里压抑的愉悦真是连聋子都能听到了。
乔桥意兴阑珊地掀了掀眼皮:“发现什么?”
“你猜。”
说完,他抬手把前额的头发捋了上去。
这个动作很突兀,因为梁季泽平时从不用这种略带做作的方式捋头发,不过也多亏了这个动作,让乔桥终于注意到了在他指间爆闪的那个小东西。
“你不会……”
某人大大方方地伸手过去360度展示:“好看吗?”
“你真把我的钻石打成戒指了?!”
“什么你的钻石。”梁季泽抬手到嘴边轻轻一吻戒面,挑眉一笑,“它是我的了。”
乔桥嘴角抽了抽。
她一直觉得梁季泽的五官优越归优越,不知怎么总觉得有一丝丝的不和谐感在里面,现在她知道了,因为梁季泽的英俊是糅合了微妙邪气的英俊,尤其他刚才亲吻戒面的样子,乔桥恍如看见了一只守着自己财宝的黑色巨龙,瞳孔如针,邪恶又贪婪。
得,这颗钻石她是别想要回来了。
“动作真够快的。”她有气无力道,“你出门就为了干这个?给我看看。”
梁季泽显然对戒指爱不释手,褪下时还有点依依不舍。
乔桥看了看戒托,她不太懂,也不清楚上面复杂的花纹代表什么意思,但不得不承认,这戒托简直把这颗平平无奇的钻石升华了一个档次,现在它可以被称为艺术品了。
“挺好的。”她把戒指还给梁季泽,“不过为什么要戴在左手无名指上?你不怕被人拍到吗?”
“无妨。”梁季泽一笑,“我也该成家了,被拍到就承认。”
“哦,有道理。”乔桥恍然大悟,“再说你又不是爱豆,结婚不算塌房。唔……说不定你公布结婚的话粉丝还会祝福呢。”
“你这么觉得吗?”他脸色更霁,语调也少见地柔和。
“就是有一个问题啊。”乔桥歪头想了想,“你跟谁结婚呢?”
她自顾自扳着手指数:“你的绯闻一直不多,上次传出疑似恋爱也得一年前了吧?或许你打算从粉丝里选一个条件好的吗?——诶,你怎么了?脸色突然好差。”
“没什么。”梁季泽起身,“我休息了。”
他进屋,还咔哒一声反锁了门,整得乔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茫然。
她心想这人怎么老是喜怒无常的,前一秒还那么温柔,后一秒脸就黑得跟锅底一样,有毛病吧?
耸耸肩,无所谓咯,今晚不用跟梁季泽一起睡她其实还挺开心的。
正好继续查资料,哦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