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落在地上发出的轻响坠入色欲的深渊,悄无声息地被吞没干净,未激起一点涟漪。长靴侧边的拉链头随着爬行的动作不断轻撞在链条上,声音清脆规律。
翟时羽跟在程微泽身后,越过大半个场地爬到了长沙发另一端,挺直背跪好,视线垂落在地,眼里各种乱七八糟的灯光依次闪过。
旁边的一场性事好像刚进行到高潮,男人粗重的喘息里,混杂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辱骂性词汇和时不时响起的巴掌声。埋在他胯下的人屁股里塞着一个狗尾巴肛塞,随着深喉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在翟时羽的视线边缘里徘徊不去。
长靴的鞋带硌得小腿疼,旁边程微泽还在和叶行舟进行着一些毫无营养的吹捧花活现场教学,那词汇露骨伴奏离谱的歌听得翟时羽皱了皱眉,旁边越发粗重的喘气声冲击着他所剩不多的耐心,终于,在切歌的间隙里,翟时羽抬了头。
形状姣好的唇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桃花眼微弯,声音清润客气:“先生,这是哮喘犯了?”
翟时羽声音不高,却足够身边的几人听个清楚,一时之间包厢内一静,灯光的闪烁频率好像也跟着减缓了些。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翟时羽身上,或探究或讶异或不怀好意,翟时羽面上毫无惧色,嘴角的弧度没有一丝变化。
话语的指向人物尚未反应过来这句阴阳怪气的话,程微泽先低笑了一声,朝翟时羽勾了勾手指。
“啪!”
掌掴声打破了包厢内诡异的沉默,程微泽收回手,淡声道:“道歉。”
面具边缘轻易地在脸上留下了一条红印,声音听着响其实力道并不大,翟时羽把受力微偏过去的脸摆正,声音里全没了刚刚的讥讽,张牙舞爪的小猫收起了利爪,温顺非常:“知道错了,主人。”
“没让你跟我道歉。”程微泽靠进沙发里,左手勾着翟时羽的头发把玩,姿态随意。
“原来不是哮喘吗?”翟时羽语气里的疑惑惊异恰到好处,“奴隶没什么见识,让先生见笑了。”
“你他……”邹承轩长到这么大,仗着家里的钱权嚣张跋扈这么些年,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冒犯过,更何况还只是别人脚下的一个娈宠,当下就一把推开了他胯下的妓,面目有些狰狞。
“行了行了,犯不着为这事动气。”叶行舟挑眉看了半天乐子,又出来和稀泥,拦下了邹承轩之后看向垂眼跪着的翟时羽,“让他给你倒杯酒赔赔罪吧。”
“行吗?程总。”叶行舟拿过桌上的酒瓶,倒了杯酒递给程微泽。
“去吧。”程微泽无所谓地点了头。
距离并不长,翟时羽膝行了过去,右手随手拿了个酒瓶往那个人的酒杯里倒。
邹承轩拿起倒满酒的酒杯,晃了晃,然后举到了翟时羽头顶,猩红的酒液落入发丝中,从发尖滴到衬衫上,在洁白处绽开一朵艳丽的花。
“赏你了。”邹承轩轻蔑道,“不会说话就让你主子好好教教你,别出来乱咬人。”
跟一条狗没必要置气,而且打狗还得看主人……邹承轩放下酒杯,似是无意地看了眼程微泽。
程家,还远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翟时羽自始至终都没什么反应,包括被程微泽当成脚垫,衬衫被半解开,乳环上挂上两个倒满酒的小酒杯时。
被酒液浸湿的头发紧紧贴在脸上,眨眼时沾在睫毛上的一滴酒滑落了下去,在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声里摔在地面上,炸开成一小滩。
程微泽在跟叶行舟聊最近的一块开发地的项目招标,邹承轩和另外两个人在摇骰子,歌切了一首又一首,也不知道哪找来的歌单,始终没有一首正常的。
自己好像被隔离到了另一个世界,四周的声音一点点变得模糊,时间的齿轮越转越慢,像是一台已经老化了的机器,吱嘎响着一点点开始往回拨。
泛白的墙壁,湿黏的青苔,细长的教鞭,难以下咽的饭菜,一次偶然间从门缝里窥见的肮脏残暴……
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强逼着自己不去想,假装已经淡忘,可这些记忆早已深植在他的脑海,不受他的任何主观影响。
毕竟这些都是曾经客观发生过的,是他的一部分,哪怕再厌恶也无法抛弃。
回忆的泥潭缠住了他的四肢,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
所有的抗争都是徒劳的,他早该明白。
酒液一滴滴落下,在瓷砖地上铺出一小片妖异的暗红。
“听说程总大学谈过一个男朋友?”叶行舟有意无意地看了眼翟时羽撑在地上有点发抖的手,状似不经意道,“好像是叫翟时羽?”
轰的一声巨响,齿轮骤然停止了转动,翟时羽回过神,微抬了抬眼皮。
“怎么,叶少认识?”程微泽把架在翟时羽背上的长腿抽了回来,踢了下翟时羽的手臂示意他起身。
“算是有点交情。”叶行舟抿了口酒,“我和他……同一家孤儿院的。”
翟时羽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直起身时没注意好平衡,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