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喧嚣轰炸着大脑,许久之后,莉莉才平复了些心情。
镜子里的自己还是那么瘦,和同龄很多女子比起来更显稚嫩,但是她很清楚,自己一直以来回避婚嫁期待的是什么。
只是哥哥的失控把这种和谐打破了,一切故作若无其事的表象在他主动的瞬间撕裂,或许自己也分不清这是一触即发的罪恶欢愉,还是该被控诉的侵犯恶行。
她还记得自己虽然笨拙但是热切地回应,以及无数次梦里那般的顺从,因为默许所以甘愿。
有一个声音在否认,另一个声音在窃喜,就好像什么已经被实现了一样.....
莉莉被既定的错误炸得头脑发昏,决定统统推给哥哥不管,她恨自己为什么到了这份上还有精力思考这些....
大概是注意力都在今晚发生的事情上,她没有意识到,午夜出现在这种场合,对一个淑女来说是多么不合时宜。
不少男性的视线已经开始打量着这个走失的羔羊,内心忖度着得手的可能性,评估着她的身份背景是不是值得自己为之犯罪。
直到有个人开始偷偷靠近她。
那是一个胳膊身上有疤的家伙,刚刚和同伙干了最后一杯酒。
男人发黄的衬衫上有清晰的血迹,衬得那个疤痕怵目惊心,一个袖子被砍掉了一截。
不难发现,他结束了一场斗殴,而此刻正在这里庆祝。
胜利和酒精让他飘飘欲仙,认定这个看似弱小的女孩或许是自己送上门的奖赏。
管她呢,今晚就该好好放肆一下,难道不是吗?
他从莉莉出现的时候开始就盯上他了,看着她一脸落魄的样子,饶有兴趣,于是一路尾随着女孩,直到她走进那条昏暗的过道。
这可真是个好时机,过道那侧虽有一道门,但常年锁着,只要把这羔羊里边赶,她必然无处可逃。
等女孩彻底没入那片阴影之后,他从背后突然冲上去。
反绞住她的手,试图强行带走。
女孩被这出其不意的偷袭惊到了,她开始剧烈挣扎。
可惜,这种挣扎并没有人看见,她的叫喊也被外边的调笑起哄盖了过去。
人群并不会注意。
在没有声音的时候,过道里安静的可怕,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夹杂着些许细碎的声响。
莉莉看不见背后,这种恐慌让她竭尽全力扭动身体,但是她太弱了,越是反抗求救,外边那些人的欢呼和嘻闹越是大声,把她那点反抗死死得遮盖住,似是嘲讽她的不自量力。
莉莉在被那个家伙往过道深处逼。
突然,她的双手从对方的桎梏里猛然抽出,一回头就看见了对方阴鸷的侧脸。
那人的下巴又方又宽,丑陋的脸上也有疤,像极了被她划破的那张脸。
匪徒被激怒了,即便喝了酒,步子不那么稳,也要试图上前去制服这个不听话的猎物。
她不禁想到,纽曼也是一副醉哄哄的丑态,嘴上骂骂咧咧,平日里挤出的笑脸变得扭曲,就像一个贪婪的怪物,在夜幕里撕掉了最后的人性,急着把她吞噬。
那人直接向她扑来。
这样连制服她的双手都不必了,压住她就行,是的,这个匪人感觉女孩的脸近在咫尺,她因为激动而簌簌颤栗,让这个恶棍坚信这会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莉莉却很灵活,虽然被他紧逼,但总是能在快要被抓住的时候抽身,一边往过道那侧跑。
于是男人赶紧追上去。
直到她发现过道深处已无处可退。
她踩到了一个破碎的瓶子,被尖锐的玻璃插入脚心,锋利的边缘斜着切进她的肉里!
脚心处传来的痛从脊椎刺入大脑,让她一个不稳跌坐到了地上。
完了。
那人势在必得。
她闭上了眼。
脑海里那张丑陋的脸正在放大,是那个匪徒的脸,也是纽曼的脸,慢慢变得狰狞起来。
但是预料之中的悲剧却并没有发生。
随后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喊着她的名字,脚底的液体温热而黏稠,也不知道是谁的血。
她感觉自己被那人抱起,轻飘飘的,手脚凉得像冰,只有紧贴着的部分滚烫,引得她贴得更近一些,随后彻底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