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该是他的小妻子。
布什拉是某次来他家做客而被他看上的。然后就是求亲,理所当然,这是一场正确的联姻,女方家族同意了。
一切很愉快,他开始接触她,而她也会表现对他的依赖,或许是哥哥一般的感情,或许是对未婚夫,她还太小,而且日子还很长。
只是一场意外,他丢失了她。
作为摩洛哥王室的一支血脉,她的家人在一次政治斗争中丧命了,而他们并没有即时通知他,就遭受到了刺杀。
他一度颓废不振,他无数次的祈求主把小姑娘带回他的身边。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随后他开始不再一天五次虔诚的礼拜,他开始像其他同等身份的男人一样滥用权力,他为自己开了后宫,并享受那种支配女人们的控制欲,他纵欲而充满了戾气,他喜怒无常,并从不吝于对后宫的女人们施加处罚。
尽管如此,他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太年幼的姑娘,有权势的男人们总是有权享受这些,他们的仁慈只对他们唯一的主,他不是不可以,但是他不想。
他不想看见那些年幼的姑娘,不想去设想布什拉这般年纪会遭遇什么。
同样,他也并没有放弃寻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苦苦打探后,他再次拥有了他,但是当时情形使然,他只能将她以女奴的方式留在身边,而她却不记得他了。
现在的小姑娘和先前没有丝毫相像,不变的只有那清高顽固不屈的性子和惊人的美貌。
这很麻烦,他想。
如果以恋人的身份,他的强势和控制欲注定无法和她在一起,她会狠狠的拒绝他,他知道她会。
他试图通过调教女奴的方式,让她软化顺从些。
但是又怕吓着她。
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这么把一个女人放在心上,他因此而小心翼翼。
即便如此,她还是逃跑了。
她还是一样固执不屈,他苦笑,然后继续寻找,这一找又是四年。
其实他在一年以前就找到了她。
她很聪明,她放弃了沙特优渥的环境跑去了黎巴嫩。
她大胆的摆脱了被保护和安逸的生活。
一个全新的开始,他的小妻子很有勇气呢。
或许她是真的很想离开自己吧,布哈伊姆这么想。
他很难想象布什拉是如何在黎巴嫩生存下来。
要知道,在阿拉伯国家,女人想要彻彻底底的靠工作为生是不那么容易的,即便是受过教育的姑娘,最终也是当了全职主妇,成为丈夫的所有品,被好好保护起来。或者是不断改嫁以寻求庇护,也有部分则是选择当清洁工,教师或者是歌手,靠自己的能力并承受着不洁的名声,即便黎巴嫩比沙特更加世俗化,女性的工作者也并不多见。
那晚他第一次看见了她的演唱。
?巴尼.黑拉勒迁徙?的一小段(某阿拉伯着名部落的大迁徙,后期的由此诞生了很多文学艺术作品),她的声音没有老艺术家那么浑厚庄重,相反,她的嗓音清亮而又充满了希望,她的发音纯正极了,音调起伏流畅,有着独有的韵味,将一个古老的故事以新的形式唱了出来。
他坐在后排,怕自己的存在惊扰了她。
布哈伊姆挺直着腰板,像学生听课般认真,然后两个小时都是如此。
他惊讶自己发现了一个全新的她,他的内心激动,抑制着自己不会突然跳出来出现在她面前,要求她跟自己回去。他的手紧紧攥着门票,汗液早已把票据上的字模糊了。
即便谢幕了,他的眼睛也不舍得离开她,他跟着她去了后台。
她和其他歌手们说说笑笑,他能轻易的看出那些年轻男歌手眼里对她的痴迷。
然后他看见一个年轻的男子来接她,她甜蜜地笑着,他能读出恋爱的味道。他内心苦涩极了,嫉妒心折磨得他快发疯。
冷静些,他对自己说。
现在的布什拉已经不再是你的所有物了,尽管你完全可以大摇大摆的拿着那张不值一提的卖身契带走她,这样,那个男人将无可奈何,而她也只能接受命运。
但是那绝不是爱,那会让她恨你。
这是她自己做的选择,此刻你更应该选择尊重。
但是内心也有另一个声音在阴暗的地底下发声,他说:
如果那个男人不是个可靠的归宿的话。
即便用囚禁的手段也要让她再次回到你身边。
她本该属于你,不是吗?
掠夺心爱的女人,不是深入男人骨血里的本能吗?
测验那个男人一番吧,让真主告诉你答案。
然后他就去找了那个男人。
情况很糟糕。
仆从的调查告诉他,那就是一个花言巧语的骗子。
他早已在此之前从不同的女歌手手里捞了很多钱,或者说,甚至在殷勤的追求布什拉的同时和另一位女歌手厮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