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转过去,不许看。”姜榕故作玄虚道。郑湘依言,她怕姜榕玩脱了,当年厉帝因为擅杀朝臣而亡国。姜榕摊开白纸,提笔写下四个大字,与那摞纸并列而放,才叫郑湘转过来。“我有这张纸上的人支持,便是杀了十倍的人,也会坐稳江山。”姜榕的言语中带着自豪。郑湘看去,那张纸上写着:天下万民。 晒黑那天在宣政殿,郑湘看到姜榕的另一面:杀伐果决,心怀天下。她有些信了,姜榕很可能开辟三百年之太平。不过,这个伟光正的印象刚形成,就被死皮赖脸的姜榕亲自打破了。天气越来越热,连清晨也无一丝凉意。郑湘摇着团扇叹气道:“天要旱了。”有宫人通禀说代国夫人来了,郑湘赶忙叫人送来冰镇的饮子为母亲解暑。代国夫人品服装扮,一路走来出了一身的汗。郑湘忙让人给母亲打扇,道:“阿娘,天这么热你,你怎么来了?”陆凤仪喝了一盏凉茶,道:“五月打猎遇刺,你可有受伤?”郑湘嘴一撇,阴阳怪气道:“阿娘,你问得可真及时,即便是有伤,也早就好了。”陆凤仪笑了笑,道:“那时京师戒严,我不好出门,最近几日风声渐好,我才出了门。”陆凤仪听到皇帝遇刺吓了一跳,更为女儿l担忧,心急如焚,不久有内侍上门传消息,说淑妃与四皇子一切安好。她才将心放下,按着性子等到今日才来探望女儿l。郑湘闻言这才缓了神色,忽然让众人退下,神神秘秘悄声道:“陛下要杀人哩。”陆凤仪道:“已经杀完了!”郑湘张大嘴巴,不可置信:“这么快,连审都不用审?”陆凤仪白了郑湘一眼,道:“审什么,都是一群谋反作乱的贼子。”郑湘闭上嘴巴,陆凤仪又道:“陛下放了这几家的宾客为良民,并给他们分了土地。昨天陛下下旨蠲免遭受旱灾几郡的租赋。”郑湘点头点评道:“陛下做得好。”陆凤仪没好气道:“别这么口无遮拦,陛下英明神武还用你来评价?我来是给你说一件事。”郑湘洗耳恭听,陆凤仪叹气道:“陛下蠲免的只是受灾最严重的几郡,今年老天爷不开眼,估计受灾的郡县还要增加。所以……”“我怎么做?”陆凤仪道:“捐出脂粉钱,提倡节俭,衣不完彩,裙不拖地,不用金银器物。”郑湘的眼睛睁得滴溜溜圆,使劲地盯着母亲,最后发现母亲说的话竟然全是真的,于是蔫头蔫脑道:“好吧。”陆凤仪端着茶饮,道:“忍过这段时间,有你的好处。”她的母亲不会骗她,她又不是没吃过苦,还不一定是真吃苦。陆凤仪不放心又叮嘱了句:“现在国事艰难,你可不许闹脾气。”郑湘道:“阿娘,你太小看我了。我机灵得很。”陆凤仪说完,就告辞离去,郑湘觉得莫名其妙的同时又有隐隐有一丝不安。自古以来发生大旱,多被时人认为有巨大的冤屈。姜榕以遇刺为名杀了百余名世家子弟,朝中的高门大族元气大伤。本来皇帝是站理的,至少明面上站理,但是旱灾汹汹随即而来,舆论反扑,认为这是皇帝杀戮太重,冤狱太繁所致。陆凤仪听到这样的流言后,立马进宫见女儿l,让她这段时间蛰伏,不要意外生事,免得被文官盯上攀咬。前朝后宫,不知有多少人想把专宠的淑妃拉下马,换成自家的姑娘,接了这波滔天的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