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刀也擦好了。“铮”一声,姜榕挽了刀花,将刀横在郑湘眼前,刀刃对外,笑问:“你看这刀好不好?”郑湘的目光落在泛着寒光的刀身上,伸手将刀推开几寸,道:“再好,又不是我的。”姜榕闻言一笑,把刀柄递到郑湘身前,道:“你要是用着习惯,我就送你。”这把刀郑湘见过不少次,是姜榕的心爱之物。她听了这话,眼睛立马一亮,双手接过来,虽然有了预料这刀不会轻了,但还是超过郑湘的预期。刀通长一丈,郑湘学着姜榕的样子挥了下,又重又笨,十分不趁手,于是她将刀还回去,歇了好奇心。“我带了弓箭,打猎当然是以弓箭为优。”郑湘嘴硬道。姜榕看穿郑湘的心虚,笑着将刀放回架子上,道:“那我等你的猎物。”郑湘哼哼道:“丽阳苑的野兽都是人养的,和傻狍子似的,你就等着我猎一头……一头鹿回来。”姜榕心道,湘湘能猎只兔子回来,他都会惊叹,实在是她平日看起来娇娇弱弱。两人说了一会子话,才携手来到朝阳宫正殿,大臣及其家眷都已到了,见皇帝进来纷纷起身行礼。殿中每隔几步都立了大烛台,上面插着十数只蜡烛,照着满室亮如白昼。姜榕见打天下的兄弟齐聚一堂,禁不住露出笑意,叫起众人,携淑妃坐到上首的御榻上。郑湘坐在姜榕身侧,居高临下将殿内诸人收入眼帘,有她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突然她感到一股灼灼的视线,顺着寻去,原来是表哥陆观在盯自己。但郑湘看过去,陆观却垂下头,盯着眼前的饭菜。自从去年一别,郑湘再未见过表哥,早已把他忘了。她原以为这人经过“谋反”的淬炼,性格应该变得果断,现在怎么瞧着还是扭扭捏捏,一点都不坦荡。郑湘正想着,突然感到小腿被人撞了一下,立马转头不解地看向姜榕。姜榕脸色未变,举杯对众人说话。“朕从边镇走到京师,全赖诸位奋力死战。大周初立,百废待兴,又有北虏寇边,地方贪腐等事,直到今日,朕才有时间与诸位畅饮。”“今日朕与诸位兄弟不醉不归。”“不醉不归,不醉不归!”下面的将领们兴奋地嚷嚷起来。姜榕一饮而尽,众人也跟着饮尽杯中酒。乐师奏起乐,歌姬鱼贯而入献舞。姜榕喝完,转头低声问:“你在看什么?”郑湘没有说话,而是用自己的杯子倒了一杯黄酒,举着要喂姜榕。姜榕微微一愣,他不用看就知道下面的人虽说看似都在喝酒吃菜,但是都留心上头呢。湘湘这是第一次喂他酒,姜榕心一横喝了下去,耳尖有些红。湘湘真是胡闹,姜榕在心中叹道,以至于没分清喝到嘴里的是蜜水似的黄酒还是烧喉咙的烈酒。“不许喝醉了。”郑湘在姜榕俯首就着自己的手喝酒时,低声叮嘱道。姜榕喝完立马坐直身体,他抬头望去,抓住不少人在低头窃笑。这群混蛋还有胆看自己笑话,他们的黑历史一抓一大把。姜榕愤愤地喝了一杯烈酒,又要倒时,就见郑湘笑盈盈地拿壶给他斟酒。黄酒就黄酒吧。明日打猎,众人宿醉头疼欲裂,他则精神抖擞大展神威,狩获猎物如山。郑湘不喜欢酒,更是讨厌醉汉。与其说讨厌醉汉,不如说恐惧醉汉。姜榕曾经半醉过一次,他亲眼看到郑湘脸上失了血色,眼睛里都是掩饰不住的惶恐,吓得姜榕醉意全消。从那以后,姜榕便是再馋酒,也只是小酌几杯,不敢多饮。若饮了见郑湘之前,都是沐浴更衣竭力洗去身上的酒味。殿内的气氛越来越热络,歌姬和乐师退下,众人离开座位开始满场跑。人一波波来敬酒,姜榕不好推辞,又怕喝太多喝醉,结果他发现酒壶中的酒越来越淡,和白水差不多。姜榕知道那群兄弟都是狗鼻子,酒好酒坏一闻就知道,只好悄悄在衣袖上洒了些烈酒,不知道有没有糊弄过去。由于堂上有女眷,再加上现在身份有别,万一喝醉酒八成御前失仪,怕被人事后算账,大家有三分醉意都装成十分,强行打出不醉不归的结局。散了宴,郑湘扶姜榕回去,银色的半月挂在空中,湖中又有一轮,上下辉映。姜榕牵住郑湘的手,笑道:“咱们去楼上赏月如何?”登高赏月,月下观美人,郑湘不期姜榕有如此诗情画意,应了:“好啊,我还以为你更喜欢十五的金月。”姜榕随口回:“为什么这么说?”世人好圆厌缺,但他对月亮星星没有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