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老夫人眸光松动,哪怕食不知味,还是忍着悲痛喝了小半碗粥。
没多久,身心俱疲的她在商可舒的照顾下,再度昏睡了过去。
柏续趁着病房内没有其他人,抓紧时间,“小姑,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商可舒盯着他从口袋中拿出的小铁盒,似乎猜测到了什么。
下一秒,她就想也不想就应了下来,“好,你要我怎么做?”
…
医院天台上方,阴云密布。
商延枭才和商运确认完了讣告的事宜,“二伯,爷爷的讣告以及葬礼示意就麻烦你了。”
“不说这些,在老爷子面前我是长子,在你们面前,我又是个当长辈,这种事情本来就该交给我。”
商运摆了摆手,神色惆怅。
以往商老爷子在世时,管教严格,哪怕身为儿子的商运年过五十了,也不肯放权。
那时的商运还想着替二房争一争,偶尔被骂急了也有过不孝的、暗骂“老不死”的念头,可如今老爷子走得突然,他却没了争的欲望。
商运感慨,“老爷子向来风光好面子,哪怕是走了,这葬礼也要办得漂漂亮亮的。”
话音刚落,走廊上就响起了脚步声。
面对着走廊的商运率先发现柏续的身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商延枭。
商延枭回过身,不由自主地迈动脚步靠近恋人,“阿续,你什么时候来的?好点没?”
柏续温声回答,“刚来了一小会儿,先去见了奶奶,她这会儿睡着了。”
商运还是不太习惯这俩小年轻的假戏真做成了一对,闷咳,“延枭,那我先回集团了,六点还得发布讣告。”
“好。”
商延枭目送着商运离开,这才主动碰了碰柏续的额头,“退烧了?”
柏续颔首,“嗯,不难受了。”
商延枭牵住他的手,“天台风大,别又吹感冒了,我们进去说。”
柏续没拒绝,“好。”
两人路过电梯,忽地听见电梯门“叮咚”一声就打开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撞入余光中。
几乎是与生俱来的默契,柏续和商延枭同时顿住步伐,侧眸看去。
“……”
“……”
商祈顺也没料到,自己没出电梯就撞上了两道如出一辙的冰冷目光。
他面无表情地对上两人的视线,直到电梯门即将到时关闭,才长腿一跨迈了出去。
“巧了,奶奶的病房在哪里?”
“……”
商延枭垂落在侧的手紧握成拳,第一次毫不掩饰地展露自己的恨意,“你还敢来?”
商祈顺装成费解的样子,“你这说得是什么话?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我作为长孙,怎么可能不来?”
他轻推了一下眼镜,“还是你们就想拦着我,好独占着在老夫人的面前刷足存在感?”
“……”
商延枭一句废话都没说,干脆利落地揍上了拳头。
——轰!
商祈顺没料到商延枭居然会直接动手,他的后背重重撞在了电梯门上,旋即栽倒在了地上。
柏续眼神微变,却没有上前阻止恋人少有的暴行。
“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狼心狗肺?”商延枭趁机扑上前去,拽住商祈顺的衣领。
“商祈顺!你自己背地里做了什么事!安了什么心!你自己清楚!”
“这一拳,我是替爷爷打的!”
“这一拳,我是替我弟打的!”
一拳接着一拳,这情况立刻惊动了查房的护士,“病人家属!这里是医院!不能打架!”
商延枭压根不管她的劝告,只是用尽全力挥拳而下,再也没了顾忌。
护士见此,隻好转身去喊人。
“……”
鼻腔和口中都是铁锈的血味,甚至让人有了濒死的错觉,商祈顺眼中的杀意跟着浮动。
他虽然失去了先机,但哪里会由着商延枭单方面的教训?
眨眼间,商祈顺就摸索到了地上掉落的眼镜片,反手就想要往商延枭脖子上的大动脉划去。
柏续一惊,“延枭!”
商延枭神色一凛,眼疾手快往后撤退。
商祈顺抓住时机翻身,又想要将镜片当成刀刃去用。
原本还在旁观的柏续第一时间衝了上来,狠狠对准商祈顺的腹部一踹。
“……嘶!”
商祈顺再次失了重心,疯狂的眼色顿露一丝痛苦。
“住手!”
值班查房的章长叙和商可意等人一块跑了过来,“都给我住手!”
商可意看见满脸是血的儿子,又急又惊,“祈顺!这、这是怎么了?”
章长叙第一时间站到商延枭的身边,“怎么回事?”
商延枭喘着粗气,手指关节隐隐泛红,显然是刚才揍得狠了。